【情深缘起】此去经年，彼此多保重(6)

阿桑说我从来都是手不离键盘，眼睛不离屏幕。我哭诉，我就靠写点东西补贴家用了，这都不行嘛。阿桑撇撇嘴假装生气，转身泡了一杯蜂蜜水给我。
当我的手里没有键盘，眼睛里也没有屏幕的时候，我也曾握住阿桑软弱无骨的芊芊细手，深情地凝注着她，跟她说一些甜言蜜语。
阿桑说，你可别了吧，我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我说，那你要我咋整，阿桑想了想，拉着我的手说，姐姐请你去吃螺蛳粉！
阿桑和我在一起后，更爱吃螺蛳粉了，我知道并不是螺蛳粉有多么美味，而是我们实在没钱享受别的食物。
阿桑有时会窝在我怀里睡觉，她冰凉的头发触碰到我的下巴，让我迫切地想把她占为己有。我十分享受这一刻，但我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不止这一刻，还有柴米油盐，有数不尽的烦恼。
我想，关于这一点，不会有人比阿桑知道的更清楚。
而我和阿桑迎来一个转折，事情的端倪是因为我们再也支付不起这个月的房租。世界是这么可爱，它将阿桑带到我的面前，却又那么现实残忍，用金钱让我们流离失所。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许多酒，但只有我一个人醉吐了，阿桑搀扶着我躺上床，她的那只芊芊细手正拿着纸巾擦拭我嘴角的污渍，白嫩的手臂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始终忘不掉那个影子。
阿桑很快补齐了房租，并有富裕的钱请我吃西餐，但她已经很少笑了。因为她的笑容已经消耗在摄像机和聚光灯里，她去兼职做了平面模特。
我曾一度怂恿她说，这么好的身材不做模特简直暴殄天物。但这一刻，我觉得心里酸得像半生的青梅，酸涩得让人吐不出话。
我发现我和阿桑之间似乎有了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阿桑在聚光灯下展示她妙曼的身影，而我在写着毫无起色的小说。
有一天晚上，我梦见阿桑坐在优雅的西餐厅，和一个风趣的男人谈笑，而我隔着很远大声地喊她“阿桑，阿桑”。阿桑的身影却离我越来越遥远，最后模糊出了我的视线。
我被这个怪异的梦惊醒，起身坐定后，才发觉这是一个有着明亮月光的夜晚，阿桑正安静地睡在我身旁。
我凝注着沐浴在月光下的阿桑，她零乱的头发散落在前额上，她的睫毛很长，睡得就像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