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镜中(3)

那是一种缥缈的气质。是的，缥缈。突然闪入少年脑海，就像强留不得的风，拂过身际，只留余响。
多年以后，少年读懂一句古诗——粗缯大布裹生涯。
至今仍会梦到一双眸子，总让他联想起夏夜晴朗的星空，幽深，高远，神秘，引人遐思。
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少年定定望着，仿佛看见了整个世界，就连不那么清亮的嗓音都成了加分项。
窗外蝉鸣不歇，抓紧夏天的尾巴奏响最后的欢歌，热烈的季节里，心跳很容易加快。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叩开，少年神游片刻，便被强力拉回眼前。
从容、坚定，潇洒、大气，迥异于通常印象里的“大家闺秀”，但由内而外溢出的谈吐风致，无不宣示着良好的出身与优秀的教养。
他从不相信世上有什么“一见钟情”，可那一刻，他怦然心动。

那时候，他还太年轻，没经历过多少“世事”。井底之蛙，不知海之广阔，但却已知晓天空之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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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上天垂怜这情窦渐开的初哥，及至安排坐次，恰好把他安在了离蓝芷不远的地方——隔着一条过道，隔着两个路人。
一个特别舒服的角度，正好保证了在听课走神时能掠到她的背影，即使通常情况下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尽管并非有数的“高考工厂”，但好歹也是名门重点，在跃龙门的那天到来之前，每条小鲤鱼都只没日没夜地游着，哪里有旁的余裕。
于是，他人生中黯淡、拧巴的三年，就这样汹涌澎湃又波澜不惊地开始了。
后来的日子乏善可陈，翻检记忆中的留白，若非始终有一抹温柔浅色，他宁愿就此尘埋。
所有学生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早读、上课、午休、接着上课、晚自习、回家。日子简单得并成了一条线，就连情绪都没有大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