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轮回(2)

爸爸坐在凳子上，凝视着电视屏幕，目光有些凝重，“这么严重了......”
他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最终走向了摆放在客厅边上的那张长黑桌子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爸爸？”
他对我摇摇头。
“喂，老王，是我。”
“对对，就是，我想问一下，现在还需要人手吗？”
“很需要？那行，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他放下电话，对我笑道，“走，咱们去找你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见妈妈发这么大火。
“你都是一个孩子的爹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孩子啊！”妈妈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吼着，“你难道想让你儿子这么早就没有爹吗？”
“不至于吧，也没这么危险。”他讪笑着，“再说，如果都像我一样不去，那不就没有人去了。”
“那也不应该是你！”
“儿子你先出去，等我和你妈聊完再进来。”他扭头向我，脸上挂着似乎是无奈的笑。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
再进门，风波已平息。
“老赵，你真的要去吗？”
爸爸站在阳台旁边，背对着妈妈，右手夹着的烟静静地燃烧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爸爸抽烟，平日里对烟味极为厌恶的妈妈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我抬头看向他，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沉默许久，将烟塞进嘴里猛吸一口，呛得不停咳嗽，最终将烟头扔到脚底，一脚碾灭，下定决心般道，“去。”
“爸爸......你要去哪？”
爸爸顿了一瞬，伸出手用力抚摸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发揉成一团乱，哈哈笑了几声，“爸爸要去加班了，你在家里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让你妈妈生气，听到了吗。”
我点点头。妈妈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蹲下来，搭着我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我，“我是医生。”
我看着爸爸，他的眼睛是微棕色的，带着如琥珀般的黄，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影。他抱了抱我，力气用得很大，就像是生怕以后再也抱不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