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神之一手(3)

终于，他的对手在苦思冥想后在棋盘上下了一手，肖岩便猴急地从棋盅里抓下一颗子紧接着敲了下去。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他的眼睛都已经快在对手思考的时间里合上了。
“你……嗯……和我下棋……很无聊吗？”他的对手眼睛凝视着他，嘴里几度翕动，犹豫了许久才吐出了这一句完整的话。
肖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在下意识间，他的嘴里已经吐出了内心的感受——“嗯”。尽管他所受的无聊和眼前的人无关，他只是觉得围棋是那么的无聊而已。
在他有些后悔自己这莽撞的回答时，面前的少年已经垂下了头，重新将眼神移回了棋局里。少年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紧咬着下唇，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也仿佛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在思考如何继续这一盘棋。
一片死寂，眼前的画面就像是静止了一样，肖岩只能看见棋钟的数字在不断地跳动，但他眼前的少年却再无动作，除了右手紧紧的攥住了一颗棋子，面前的人已没有了任何反应。
直到对手的时间已经快要耗尽，他才瞧见眼前的人将手悬在了棋盘的上方。对手似乎犹豫了极久，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棋子，可却又迟迟没有落下……

良久，那悬驻在棋盘上的手又动了起来，肖岩以为面前的人终于要落下一步了，可那支手却又离开了棋盘，放在了棋钟上——对手按停了棋钟。
“我……我输了……多谢指教。”
这句话在面前的人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蹦出，停下棋钟后，他双臂将面前的棋子拢在了一起，将头埋在了里面，久久未起。肖岩依稀听到了微弱的啜泣声，眼前的人大概是哭了，可他理解不了这种情绪，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之后，裁判来到了他们桌前，确认了比赛的结果。眼前的对手在签字后就呆呆地留在了椅子上，只有肖岩恍惚地离开了座位……
（三）
因获得了少年棋赛的冠军，父亲认为他在围棋上很有天赋，便问他要不要当个职业棋手。
按他父亲的说法，要是能拿上几个世界比赛的冠军，便是一年上百万的收入，这对于儿时的他已经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因此，他在父亲的鼓动下去了北京棋院学棋。
悠闲的童年生活也就此一去不返。每日从七点起床晨练后他便得坐在棋桌前做题、对弈，吃过中饭后是老师指导下的复盘讲解，晚上还得做白天布置的作业。在这种训练模式下，他总算也能不借助自己的右手下一局好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