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故事2020.情深缘起】至暗时刻(4)

“嗯.......我叫冬，因为有人说我如这冬天的雪一样洁白。”
她从凳子上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走了几步，在让人以为她不会回答之后，转过身来，隔着遥遥的距离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来矫正我琴声中的错误？”
“因为我很孤独，在很久一段时间里，只有钢琴和文字陪伴着我，所以我很难容忍旋律中的错误音符。”
冬并没有多回答，只是展露了一个微笑，然后身体就慢慢的化成数据，准备从虚拟中登出。
在那最后一刻，他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你觉得除了钢琴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很有意境？”
可是她也给了一个很让人匪夷所思的回答：“我觉得死亡也非常有意境。”
曲谱被风翻动，那一句真正艺术都是从死亡诞生的歌词，浮现了出来，但在他恍惚的瞬间，那些文字又被磨灭在了光影之中。
“好像每次从进入虚拟世界之后之后，我的意识都会有些恍惚。”
虚拟世界中所被创造出的一切并不是那种怪力乱神的假象，而是在现实中拥有真正原型的事物，因此当沉浸久了之后，人也会开始慢慢的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他再一次登入虚拟世界时，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正坐在他身边，他看了看四周，书页零落在地上，冬日的明晨折射出悬起的光晕，他明明是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着，但却感觉如坠无底深渊，全然没有安心之感，甚至于坐起之后就感觉到一股极致的昏涨涌了上来，好似有人要把他的灵魂从躯壳中摇出来。
在晨日明澈的光下，冬伸出了自己的手，帮他按了按太阳穴，一股令人愉悦的清爽袭上大脑，比起此前的不适来说，好了很多。
“这很正常，因为这个世界跟外面的真实世界太像了，人在看着它们的时候，总会怀疑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幻，大脑在两个世界线之中不断切换频率，但久而久之，意识也会因为不堪这样的劳累，而变得恍惚，但慢慢习惯就好了。”
她的话语轻柔，且字句分明。
“人真的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吗？如同我们在很多时候也无法分明什么事是在以前发生的，什么事是在现在发生的。”
他在不自觉的开始在屋子里打转，咖啡杯，钢笔，笔记本电脑，都按照现实中所在的位置排列着，无论是地板，还是吊顶，都是一水的日式风格，但只有那飘在半空中的窗帘是深黑的，像是将白光全部吸收尽了一样，没有光芒，它自然就开始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