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故事-志怪传奇]红罗女之舞(5)

秦三哥也不与他客套，直接便说：
“干我们这行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本不该管前因后果，但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也由不得我多问一句，这红罗女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何故一定要除掉她？”
薛承德压低声音：“这红罗女……恐怕是精怪之类！”
秦刘二人倒不觉得惊讶，秦三哥问：“何出此言？”
薛承德叹道：“起初，我只是想请红罗女搬到别处居住，她好颐养天年，我也免得风言风语。但此人十分古怪，难以见面，又不说话，几乎无法交流。伺候她的下人们也是内倨外恭，根本不听我说什么。无奈下，我只好请了些人，想把她惊走。不料……”
他顿了一下：“二位进来时可见到有个脸上有黑痣的门房？那本是我请来想吓唬红罗女的一个泼皮无赖，不料他见了红罗女之后性情大变，情愿在我家干活，也不肯离开了。”
秦三哥道：“这……倒的确像是精怪所为。”
薛承德道：“正是。后来我又请了个江湖好手去驱赶她，现在在我家当护院了。我请一位高僧拿她，现在高僧还俗帮着我家先生教书。不得已我请了一位杀手，现在改行当花匠了。这才碾转请到二位出山。二位一直不来，我本想着索性算了，红罗女就是精怪又怎样，三十年也没什么事，只是不太好听罢了。不过二位既然来了，还请帮帮忙。”

秦三哥越发觉得此事古怪起来，也不直接应承，只说想见红罗女一面。薛承德笑道：“这倒不难。二位是叔父的故旧，特来吊唁，请红罗女舞上一曲，也是应该的。今夜月明星稀，微风拂面，正合红罗女所需。”
三人来到后院，此处搭建一座二层小楼，专供红罗女居住，二楼设有小厅一间，厅有前后门，从前门进入，只见一面纱帐垂在中央，纱帐前后皆有灯台，靠窗设有座位，几个仆妇正在打扫。见薜承德带客前来，面色甚是不郁，听说他的来意才稍微缓和。
薜承德命仆人奉上茶水点心，一位仆妇跑去纱帐后面请人，其他几人在跟前伺候着，说着红罗女的好话。这个说红罗女对下人十分宽厚，每日烧了饭菜、做了点心送来，红罗女必要分给大家，一同食用。那个说红罗女性格温婉，从不多言，与人交谈，无论别人说了什么，总是笑而不语，然而这一笑就能笑到说话人的心里去。正说着，只见纱帐后影子摇动，似是刚才去接人的仆妇搀了个人进来。然后那仆妇从纱帐边上绕了出来，几人一起点亮灯台，又摆上几盆时令的鲜花，一位老琴师从前门进来，坐在纱帐边弹起琴来。
琴曲初时和缓，渐渐由缓入疾，渐入佳境。就像是与琴声应和一般，从窗外吹进的晚风也疾一阵、缓一阵，吹得烛火簌簌地抖动。纱帐上泛起一阵涟漪，似是被风吹动，又像是被帐后之人的舞姿带起，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泛起复杂的影子，依稀可见帐后之人跳出了绝不存于人间的高妙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