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烟火人间】回来(9)

他思忖良久，骤然反应过来是住在对面的老翁奶奶，心下多少欢喜竟连自己都丈量不出。 
老太太当年常和他打对家，那时虽然还是这么小小一个，但满头黑发的，皱纹也不似这般多。老翁奶奶身子骨强健，也爱笑，小时候对他也颇为照顾，是他最喜欢的小老太太了。前几年听着房子的女主人说道，老翁奶奶比自己还大一轮，他那时心下惊异间还带着些宽慰，好一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太太。
“这么冷的天，进来坐坐吧。我这做饭呢，您要不要也吃一点。”
“不了，不了。诶呦，好久没见到晨儿了，都长这么大了。自从你姥姥搬走了，除了你爸还时不时来一会儿，都好久没见到你们家的人了。”
她眼神里是有些唏嘘的，但很心善地没说这家主人的事情。

“你姥姥和你爸妈呢？回来了么？”
他有些心虚地用围裙抹了抹手，笑着解释道：“我奶奶没来。我爸妈去外面买东西去了，等会儿过来。”
她听见自己的老牌友没来，神态里流露些落寞出来。点了点头，她又拍了拍他的手：“多关心关心你姥姥啊，你姥姥姥爷那时候最疼你了。”
他蓦地想起自己年少时的誓言，想来那时候提问的人，也是这位小老太太。
他离开这个小镇、去市区上学的前一天，一个放晴午后，老翁奶奶在洗牌的时候问他：
“你现在走了，将来把你姥姥姥爷忘了怎么办啊？我大孙子也是小时候说常回来看看，现在都不怎么回了。”
失信的诺言顺着冷风往脑子里钻。风声涌动，那个稚嫩的声音气鼓鼓在他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