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烟火人间】回来(4)

他身上的钱不多，回来路上买了点葱姜蒜，又买了几根胡萝卜，正正好缺一份猪排骨。
前几天他其实和房主的大女儿通过电话，旁敲侧击问了一番。她说是冰箱里还有些去年夏天冻的东西，家里和新房子都放不下了，就囤老房子这里了——电话那头说着若是年初五没菜了可以回去拿一些。他还笑那头，说是啥东西现在都方便买，怎么还囤着呢。
聊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女主人囤的，他心里想了想，倒也明白了。房子主人走了之后，之前还抱怨冰箱里屯东西吃不完的女主人，自己也开始没事往新家双开门的冰箱里摆弄，一买就是几公斤的菜肉米面。
这事就这么记下了，他回来路上就在想，赌一下冻箱里又冻排骨好了。
进了屋子他就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了，大致上收拾了一下要住的床铺，客厅和厨房。

那间房门紧闭的卧室还是没进，他还没想好说些什么，暂时就不进去了。
在他见着房主人最后一面前，房主人就常常在卧室里躺着，也没啥力劲。那时候虽是形销骨立的撑着个身架子，但气色也还好；口齿虽是不怎么清晰，但清醒时候还能打个扑克，甚至还能做几道菜。
他那时候就很少像儿时那般，一进门就闯到房子里闹腾；一般都是等到女主人去房里看着，房主人醒了，再去打开紧闭的房门，坐在床前轻声地打个招呼。
他摇了摇头，开始准备做饭。
人嘛，看不见的时候，没有的都当还在，不想看的就当没有。
他在冰箱里捯饬一番。果不其然，里面是空了点，但冷冻室最下面的抽屉倒是满满当当：一袋子切好的卤鸡腿，几袋子看着不知道是鸡腿还是鸭腿的生鸡腿，然后几袋子分不清种类的红肉，几条带鱼和几条分不清种类的鱼，还有之前为了给房子主人补身体所买的海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