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 循环着的十二小时(22)

“不要自责，白小姐。”我贴着话筒轻声说道：“命运决定了我们都活不过今晚，不止我们二人，还有这栋楼里你的同事们，但福门其他人的生命是可以被拯救的，因为你的善良，才得以被拯救。”
“我的善良杀死了你。”
“不，是命运杀死了我，而我能在死前知情，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可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白小姐，如果你算是在这个循环里活了三千多天的话，你觉得我能算是也活了三千多天么？”
沉默。
“我觉得不能，对我而言，我就只活了这过去的十二小时而已，并且我知道，要么此时的这个‘我’将这十二个小时的历史确定下来，使其成为真正的过去，要么‘我’就等于一秒都没有活过。”我顿了顿，“我经历的，才是生命。”
依旧是沉默。
“好啦，白小姐，门号？”
“三零七，你上三楼左手边就是。”电话那头的哭腔已经很明显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对了，虽然下面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问吧。”
“你很早就认识我了吗？”
“第十个循环我就发现你的存在了。”

“那么，”我斟酌着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是说.....你懂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白零笑了，笑得很大声，我甚至能想象到她身旁的同事们此时一定是在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突然破涕为笑的女孩。
“我爱你！”她大声说道。
“我也爱你！”我说的更大声，恨不得让整栋楼的人听到。
我开始朝着三零七号实验室前进，我从未在生命中有过这么笃定的时刻，或许只是肾上腺素的作用，但总之我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坚如磐石。
其实，我之前说到一半被白零的哭泣打断的话是：“如果......有人愿意给予我那种尊重，那么我可以为了那个人做任何事。”
如果一个人本可以悄无声息地让你去死，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你真相，她是因为不忍心吗，只是因为不忍心吗？
我觉得，为了解脱自己喜欢的人而直面死亡什么的，也没啥了不起。
时钟指针跳向两点十二分的那一刻，我踹开实验室的门，然后在一群旁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箭步冲到左侧的中控电脑上，狠狠地拍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不会有任何痛苦，对吧？”我高声向另一边的白零问道。
“不会，高温会把你瞬间汽化！”显然右侧的中控电脑已经被她安排妥当，实验室正前方的大荧幕上，名为“蜥”的射线正在准备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