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 循环着的十二小时(21)

是死啊。
我会死，但福门的其他人可以活下来。
我不是没有梦想过要当一个英雄，也一直很敬佩历史中那些舍生取义的人，但那些人临死前都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而我呢？
如果我在十几分钟后死去，我是为了什么而死？
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地打开手机却不知道要看什么，这时刚好有一封短信发了过来，内容是简洁明了的两个字：抱歉。
我知道这条信息是白零发过来的，但我不知道她向我道歉是为了什么，她根本没必要祈求我的原谅，反正再过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就会忘掉所有的事情。
“我还有一件事骗了你，就这一件。”第二条信息跟了过来。
只是一句短短的话，但我的心脏却剧烈地跳动起来，她还隐瞒了什么？
“我已经循环了三千多次了。”
三千多次......那就是，差不多十年？
手机从我的掌心滑落，磕在一旁的地上，我却感觉自己没有去捡起它的力气。
无数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闪现而过，都是今天的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着金发的女孩，我突然发现之前白零很多奇怪的表现顿时有了解释。
咖啡馆里，她淡淡地对我说“发生这种事，只能怪命。”或许并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在安慰我。

她对于黄焖鸡的配料拿捏那么准确并不是因为天赋，三千多次循环里，她究竟为我做了多少次同样的菜？
而当我在她家里说“或许这个循环没有解”的时候，她在想着什么呢？那是她已经知道解了！而且是唯一的解！但她却等了三千多个循环，才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实践它。
最后，我想起了她出发前的那句话。
“嗯，听起来我们都是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人啊。”
我感觉自己心底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突然“咔”地一声碎了，我俯身捡起了手机，吹落碎裂的屏幕玻璃，然后拨通了发来短信的那个号码。
秒接，但是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你在哪？”我问。
“实验室里，你走之后，我被同事找到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实验室的门号是多少？我七点二十三分准时到。”
漫长的沉默过后，我听到她深深的吸气声，“习云，我......”
“别说了。”我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的决定，我准备好了。”
“我花了三千多天才准备好。”
“我是男人，自然快一点。”我竟然笑出了声，“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只有十二个小时把这事想明白。”
“你真的要......”我估计她想说“自杀”，但话到了嘴边却改口了，“为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