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23节·照片里，无法评价的自己(2)

小学时代的我们，青一色的“学生头”，带着红领巾，而牟迅则非常出众：虽然左臂上带着中队长的牌子，但表情却总是挤眉弄眼、歪鼻子咧嘴；
到了初中，除了衣服鲜艳起来外，各人的发型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我是标准的“三七分”，学着刘天王的样子，牟迅则是前卫的“五五分”，而且还抹了发胶，弄了个十足的“汉奸头”，我们越是取笑他，他越是引以为豪；
高中的他则不再中意这种“汉奸头”，而是索性剪了个平头，穿上极花哨的短袖衬衫，脚蹬贼亮的名牌皮鞋，西裤也是熨烫过的，棱缝笔直，手腕上还戴着不知名的“金表”和女生为他织的幸运红绸手链，风光得不可一世……
我边笑着骂这孩子是个人物，边把目光停在一个女孩的身上，她竟然没戴眼镜，虽然虚着小眼睛却透着一种清新。
酸 楚
是她，那个远去北京的女孩，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我用手擦着照片上的她的脸，没有一丝灰尘，我却擦得仔细谨慎，同时似乎感到自己脸上的火辣，仿佛她留给我的那一巴掌还作痛至今。

我不想内疚，更不愿后悔，却把后来同学会的照片找来反复地看，边看边觉得心脏被滴了很多的柠檬汁：上大学后的她，把框架式眼镜永远地摘掉了，那根粗大的麻花辫也解开、剪短，施着清爽面妆甚至抹了淡淡的眼影，脱胎换骨一样的漂亮起来。但在有我一起的合影时，她却总是显得不自然，愤怒、厌恶、憎恨、尴尬，或者其他。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翻，直到出现大学时代的我的样子——
大学时代的照片并不多，有几组社团活动时的照片，那时我留着齐肩的长发，看上去很有些艺术青年的气质。而刘新宇照相时总是西装笔挺的，头也弄得油亮，从那时候起就表现出了职业经理人的派头。
看着并回忆着，另一个女孩的模样出现在我的眼前，瀑布一样的长发，别着一只橘黄色的发卡，挽着我的手臂，头微微倾向我的肩头，一脸的幸福……这是我和她的第一张也是惟一张双人合影，是我们刚刚恋爱时在学校照的，地点正是在民主湖的亭子里，可讽刺的是我们的恋情也终结在这里。
可能在我的内心深处，只希望一切都如恋情初始时的模样吧，所以我保留着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