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哈尔拉克》第六章：出局（其二）(6)

“你所说的这些，并不是谁创建的哦，海诚。”
“你是说凭空出现吗？”
“确切地说，应该是‘自我生诞’。它们都是自发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它们都是不受任何事物的召唤，遵循着自己的意愿来到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满满地构筑起这个世界。”
“意识决定物质？”
“从来如此。”
……
八月，雁来。
“……为什么……你要来这？”
藏匿于免除暴晒的绿荫下，海诚高举着望远镜，向远处的一间西餐厅内眺望。依托着手中能跨越空间的双筒，去窥探银河系另一头至尊得无上的光辉。
海诚无法相信亲眼所见，与其遥望到那般圣洁的光景，还不如就地刺瞎双目。哪怕会很痛苦。
——
那是在橄榄枝大厦举行处刑仪式的深夜。返还出租屋，卫生间内以颤抖的双手翻找出，海诚凝视着手机屏幕那头所映射出的甚似宗教密语般的圣洁字符――一个姓名，联系人那熟悉的姓名下方，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无尽白浊的汗珠从黑发间挤出，由海诚脸颊缓缓淌下，滴落于地砖上，绽开了仍被囚禁着的水花。
从胸口呼出滚烫的热气，只要一下就好，就让我确认一下就好，那个地址……拜托了。海诚轻触下“呼号”键，却在蓝色通话界面闪出的一瞬，因指尖的颤动而挂断。消失了，消散了，曾诞生于世的微微蓝光，熄灭后只剩得一面黑屏。海诚愣住，在纯黑而透明的屏幕中，通过头顶白光所反射出的，是自己近乎崩溃而随时会崩解的面容。双眼早被一片汪洋所笼罩：

“可恶！”
尽浑身解数压低音量，海诚嘶哑地懊悔着。不甘止步于此，再度尝试。
屏幕散发出柔和的蓝光，海诚抡拳朝胸口砸去，再拨通了那个号码。克制住胡乱发抖的十指，海诚注视着屏幕，在通话界面闪出的一瞬，那号主的地址也随之显现：“夼溪省-SC区”。确认完毕。
趁那位神明未收到电波信号，海诚慌忙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双腿并拢，轰然下跪，而眶中的热泪却先一步坠落，海诚双手撑地瘫坐着。重获新生般拾起手机，想同往常一样看些娱乐视频缓解情绪，却又意外地点开了备忘录：
“彗姐信息：行程安排”
“哈？”
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备忘录的标签，拭去从眼中不断喷涌出的岩溶，点点血丝侵占眼眸，海诚毫不迟疑地点开。里边尽数记录了与彗姐有关的一切：
“近段：
8月10日，前往魔都解压；
8月11日，午间在市中心吃顿西餐
……
2041年6月，母亲答应再带我去魔都放松……”
“疯了。”
着手魔都市中心所有西餐厅的考察前，海诚为即将来临的一切，给予了此生最高尚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