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哈尔拉克》第六章：出局（其二）(19)

对比世界上其他大中小城市，魔都的城市保暖设施是出了名的差，一天内冻死十几个上班族和数十个贫民，冻伤数以万计的非资本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行至巷口，偶尔能瞧见些被凄冷的寒风吹刮过、被冰雪覆盖着冻僵的死尸。相比之下冻疮则是件幸运的事，以至于每到冬季，魔都的医院运作便会陷入瘫痪状态，哪怕是魔都这个世界GDP排名前三的大城市。
倒是大部分患者都缴不起医疗费罢了。2031年之前曾有过一些靠谱的医疗保障措施，而那些措施也伴随着科技“一月二十年”的飞跃，在时代的发展中像泥土一般被深埋风花雪月之下，在飘扬着冰花的世界，绵雪之下，霜层之下，被冷藏，被暴雪冰葬。直至世上全部的医疗保障措施，都于两年前相继被各个国家确认彻底废除。
——
“呼……冷死了，居然连商场都这么冷，我想我们得快些完事……下一件要采购的是什么，Allan先生？”
位于“Jessica Mall”商场的第三层，边向掌中呼去热气，边来回搓动着双手，海诚向身旁那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黑衣男子这般询问。男子于是驻足原地，将推动着购物车的双手松开，用脚扣住。

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Allan用右手挪移了脖颈处的米色围巾，仿佛镶嵌着黑云母般的双眸望向左手中那张被密密麻麻的黑墨所填满的采购单，轻抚着紧扣在食指的铜戒，叹出水雾：
“嗯……圣诞树的铃铛，一组16个……”
“那颗圣诞树不是配有铃铛吗？”
“Boss说不够。反正是她开钱，我们负责采购就好……”
“……为什么不直接在线上挑选好让无人机送去？就像刚才那颗圣诞树一样。虽说外边正飘着暴雪，但这么大一架配置粗糙的无人机都能平安回返，更何况是经过精密处理的小型无人机……”
“我不知道。但暂且可以排除Boss抠门的可能。在那样偏僻的地段开一所那般豪华的酒吧，还总是找各种理由给我们塞钱以补贴家用，这点配送费她没有不愿预支的道理。”
“这样的话，Boss身上岂不又多出一个谜团？”
“一直如此，数不尽的谜团……真是，习惯了……”
打从漂泊魔都那一刻起，这副伪装就再没被卸下过，它不断换着形态，每时每刻都，被Allan紧戴着。食指上的那枚铜戒，便是他最后的福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