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剑鼎(9)

白煜有些好笑道：“啧啧啧，小子你十年没吃过好东西了吧。”
方远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认真回道：“十六年。”
白煜扬了扬眉毛。
“十六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方远认真地补充。
“啧，你们剑林中人都是什么鬼怪，那你们平日吃什么？”
“馒头，腌菜，还有肉干。大小姐吃得应该要好些，她吃的东西很漂亮，我也不认得。”
白煜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拿起筷子狠狠对着眼前的螃蟹敲了一下，螃蟹一下子四分五裂，洁白的蟹肉从裂开的壳中蹦出：“行了，剑林什么的就别提了，吃！”
“先生你拆蟹的那一手能不能教我？”方远停下了筷子，两眼放光问道。
“教你做什么，给你家大小姐剥蟹？”
方远默默低头，拿起了一只螃蟹，低声道：“大小姐她不爱吃蟹，而且我回去就要死了，也做不了服侍她的事情。”
白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本就是一个傲气高顶天的人物，世间哪一个剑道高人不是傲骨铮铮的谪仙人模样？怎么自己想教的徒弟那么孬，说去死就去死！
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气哼哼地把头转开，对这个怒其不争的少年眼不见心不烦。
方远看着有些生气的白煜，隐约间也知道为什么会让他生气。苦笑摇头，继续吃着碗里的菜肴。

吃罢，二人来到渡口，买了一搜竹筏，准备顺流而下。
方远撑起竹竿，把竹筏捅离岸边，白煜坐在竹筏的另一端，也不在意水花溅射在他的衣衫之上。
撑过雁门峡，水流开始变得湍急无比，小竹筏像是顺流而下的游鱼，在水中荡漾疾行。白煜此时对着还在撑桨的方远道：“这鱼龙入海，讲求的是于江心逆流而上的意气。有道是金鳞岂是池中物，这神鱼入河则化为蛟龙逆流而上，直入东海，因为蛟龙岂会甘心被束缚于河畔？你须知，世间剑道并非像你这般依葫芦画瓢，即使你天资聪颖，可临摹其神韵，但我辈剑士还必须有这一股逆流直上的意气在方可。”
方远点点头。
白煜闷声道：“你明白了？你不明白！你身为剑鼎，不是你命该如此，而是你少了剑士该有的意气风流。”
方远低头，沉默划桨。
“木头！”白煜冷声骂道。
方远抬头，对着白煜微微一笑，小声道：“谢谢你。”
“谢我作甚？”
“世上对我好的，除了我娘本来只有一个，现在加上你，有两个了。”方远轻柔笑着，双眼却满是疲累与哀凉。
白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心情平复了下来。他低声对着面前那个笑容和煦地少年一字一句道：“信不信我可以一个人挑翻方外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