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偌大的大西洋里 只有你久违的怀抱 才是我终其一生的归宿(6)

海鸥的叫声拉开破晓的天幕，普琳希斯如往常一般同赵磊告别，她要去小镇上一趟。小美人鱼坐在礁石上摇晃着鱼尾，脑海里期待着普琳希斯又会给他带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天。
赵磊不能上岸，他只能从过往的船只上探听消息。他贴在货船的船底，听见船舱里的声音，“怎么才打捞上来这点东西？”
另一个声音里带了些央求，“公主的婚礼宣布得太突然，所有婚宴需要的珍珠、鱼虾数目又太过于庞大，大人您再宽限些时间吧——”
“明天就是婚礼了，你动作最好快点，公主如果像上次一样消失不见你我可都负责不起！”
“是是是……”
他们说的公主是阿年。她不要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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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伤心地回到亚特兰蒂斯，中央宫殿里海神波塞冬的雕塑高高伫立。海的儿女从不轻易放弃，就算阿年要嫁给别人，他也要亲自去观礼。有途经的蝙蝠鱼告诉赵磊，东南岸的塔尔塔罗斯住着无所不能的女巫，他可以去碰碰运气。

小美人鱼游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找到女巫聚集的临海城邦塔尔塔罗斯。明明是正午，塔尔塔罗斯上方却乌云密布。哥特式穹顶如同蝙蝠尖锐的指甲，捅破铅块般厚重的云层。
城邦的统治者听闻竟然有塞壬求见，镌刻着獠牙的大门伴随着古老的咯吱声敞开。浑身包裹着暗红色长袍的人走出城，身后半开的城门像是怪兽的深渊巨口。
赵磊向统领塔尔塔罗斯的女巫瑟妮特表明了来意，虽然被城墙上站立的蝙蝠盯得浑身冰凉，他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我可以付出代价。”
瑟妮特唇角的笑容猩红又讽刺，她怪笑几声，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般：“即便代价是塞壬最宝贵的美妙嗓音，你也愿意？”
“我愿意。”
瑟妮特灰色的眼眸覆盖着一层阴翳，“人类身体里流淌着狡猾与恶毒的血液，竟然还是有这么多蠢人为他们奋不顾身！塞壬也就罢了，连我那能预知未来的姐姐也——”
她自觉多言，从袖口浮出透明的水晶球。瑟妮特念出咒语，淡紫色的气萦绕在水晶球四周，最终凝固成一管药水的形状，落在了瑟妮特掌心，“落日前喝下这管魔药，你的鱼尾就会变成人腿，从此你不再是塞壬，也不能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