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la Land(6)

“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
卷第一次在音乐厅领略钢琴清亮悠长的音色，心中久久震撼，流连忘返。
他当然知道，这偌大的地方，那人只唱给自己一人听。如果可以，他将对自己说：
“City of stars, just you and me. ”
两人早早去爱尔兰领了结婚证，承诺过双方的父母，余生爱重彼此，并肩前行。三年前他们拥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不算很大，却是安身之所，他们都知道未来不在死板的规则和教条的眼光里，只要他们爱着彼此，无论多少崎岖，皆能一一踏平。

他们有过争吵，最严重的一次，是卷将所有东西丢在家，夜里不告而别。卷看着望不尽的钢筋楼川，眼眶蓦地湿润，打车去了海边，十一月的天气，就那么光脚站在凉水里，注视着波纹中仿佛坠毁的残缺的星星。争执，自始至终都无关旁人，也没人说出那句“我不爱你”，仅仅是生活里的某种烈性调味剂放得多了，令其他感官失衡了而已，包括理智。
“海上应该有一个钢琴。”卷喃喃自语，这样他就可以走向无人抵达的海中央，忘掉整个世界。不知过了多久，丸找到了他，拥住他的时候脊背都在颤抖，泪水在漆黑的瞳孔里滚过，像是要坠下沉重浓稠的墨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