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归一梦(4)

所以，不敢忘，不想忘。
但是呢，这个纪念日有一个十分不良的传统——张良面无表情地想着，那就是第二天自己永远下不了床。
于是张良爬上床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大茧，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一毫可以钻进被子里的缝隙，打算借助自然的温度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刷完牙进房一看，反而是笑弯了腰。张良经七年磨炼，对于他的各种行为是早已深谙于心，所以意志力坚定地翻了个身，将厚茧计划贯彻到底。
张良更坚定地想，……，我冻死你！
风很听话，一下子猛烈起来，急促地敲击着窗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关了窗，一把抱住床上的圆柱形长条物，一下下梳着张良柔软的发，就势讨饶。呼出的气深深浅浅，让张良的耳垂漫上一片红色。
有红色耳垂的兔子于是放开少许被子，任由他钻入被子里面。他在被褥中找到一双比冰还冷的手，怀里的兔子想抽出手，因此往后缩了缩，正正好到他的怀里。

“冷，别握着了……半夜暖和了还得出汗。”
“晚安，张良。”他并不回应张良的话，而将张良的手握的更紧，在笑中闭了眼。
一夜好眠。
第二天在他手机上第三个闹钟开始。屏幕上张良卷曲的侧发旁，不祥的时间幽幽地闪烁着，张良的旁边瞬间空了。
张良迷迷瞪瞪揉眼，睁眼，再揉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张良准确捕抓到他出洗漱间的时刻：“……现在几点了……”
额头上落了一片羽毛。
“不早了，该起床了。”
总而言之，当张良洗漱完，系着领带从房里走出时，厨房里碗筷灶具的声音早已停下，而桌上放了两份番茄鸡蛋面条。他轻车熟路将张良脖子上的领带三两下系好，又将电热水壶里的热水倒到胡蓝色的马克杯和保温水杯里，在马克杯里撒下几朵干花。
二人风卷残云，一起将碗碟冲洗干净，然后张良被他监督着喝下马克杯里的花茶，在氤氲热气里满足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