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烟火人间）(2)

“到了那个城市，也会和这里一样冷么？”我问道。
他摇着头回答：“不知道。”他依旧目视着前方“我连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也不晓得啊。”
下雪了，满天的雪花飘散在天空，散落在我的衣服上，袖口边，然后融化成水滴，每一片雪花都是那样美妙，却都来不及细看。我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接不到。雪下得不是很大，但气温却降得很快。降雪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街边刚关上的灯又被点亮了。今天是看不到晴空了。
我站在他的旁边，一动不动的。我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和不舍，却不知从何宣泄。我们的话都不多，我好像仅仅在陪他等车而已。我想打破这种浪费时间的平静，却做不到。我不知道该表达什么。
他起身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了。真的要走了。
他把挡风的帽子摘掉。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将他的头发染成银白色。“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还像是昨天呢。”
八年前，就像昨天一样。
“我将要走了，而你也很快将要离开这个地方，到更远的地方去，结识更多的人。”

我没有说话，仅仅是看着他。往事全部从我脑中涌了出来，愉快的、伤心的、难忘的，这些记忆也一并要被带走了。我要哭出来了。可是我并没有多余的选项。我制止住自己，仅仅是叹了口气。
人终归要走的。
大客车带着燥人的声响进了站，在旁边等车的人争先恐后的上了车，他朝我挥挥手，说道：“我走了啊，再见。”
他将手伸出车窗外，最后朝我挥一次手。我也朝他挥挥手：“后会有期！一定！”
客车终会将他载到火车站，然后离开这个小城市，不久后我也会离开。
我目送着客车的离去。注视着那个风吹来的地方，很久，很久。
再次回过神时，地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小雪变成了大雪。风也刮得更猛烈了，我又将身子紧缩起来，慢慢走回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