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薄荷糖心(6)
她这也太猖狂了,所以我背地里管刘晓渔叫“司马昭”。为这事我妈还掐我,让我少给她惹是生非。
还让我讨厌刘晓渔的一点是,她跳级的蝴蝶风暴直接作用在了我身上。作为家属楼同一拨上初三的孩子,我是唯一一个需要上课外班的,还是请的一对一私教。收效甚微不说,两年下来害我爸连烟酒都下降了几个档次。我妈说,王萌萌,钱给你撂这儿了,到时考不上高中就麻溜地滚着念技校去,家长已经仁至义尽了。从小她没跟我开过玩笑,是个言出必行的主,我知道她不是说着玩的。
我不想念技校,这么着我就惦记起一个人来,陈叙。他从小脑子就特别好使,初三的课他早就自学完毕,于是每天第八节课下课到晚自习前,我就扛着课本上教学楼顶层找陈叙补习。我们学校每栋教学楼都按成绩来排高低,重点班在最上面,我班年级垫底,压死在一楼。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每次气喘吁吁地爬上顶楼,我总觉得此地风景甚好,空气清新,仿佛同学看着也更聪明精神些。
懂事以后我才知道,字典里管这叫风貌,重点班的人的确自制力更强,更有好胜心。有些人皮子下边是狼的心,有些人皮子下边是羊的心,要不怎么动物世界里狼的眼神都跟羊的不一样呢。我一头绵羊走上顶楼,刚沾沾自喜于勤奋上进,推开门才知道这群狼个个趴在书堆里打猎,没一个挪窝下楼吃饭的。
刘晓渔年纪虽小,个子却比我还高。她和陈叙并排坐在最后一排,运笔如飞地算题。我从后门溜进去一瞧,她的草稿纸叠了四下,按折痕划分演算区域,乍一看比我的考试卷还要体面干净。
陈叙见我来了,为了不影响同学,拉着我到外面的走廊,拿着我的试卷一题一题给我拆分解析。但凡我有迷糊的地方,他便会翻出课本将那些单元重新过一遍。他从不问我听懂了没,只管铅笔勾点,末了在课本上圈几道例题要我背熟,且叮嘱我每天睡前听十分钟听力,必须记五个单词。
我琢磨着这个要求也太简单了点儿,一脸狐疑。陈叙用铅笔敲敲我的额头,笑着说,王萌萌你个傻丫头,只有完美的基础才可以构筑完美的高楼,以后考试不用管难题,基础题你先保证不出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