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觉与有缺口的刀》（年度故事：志怪传奇）(4)

哪有流血，刀上只沾了一块红色的苹果皮。
也顾不上吃苹果了，友人要出去顾眠自然也要离开。
“对了。”她们肩并肩出去的时候，顾眠独自吃着没有削完皮的苹果，“你平时打扮注意一下，低调一点。你一个人住，又住偏僻。哪天家里进贼了，也没人能帮你。”
顾眠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耳上新买的金坠子。她长得好，穿金戴银也不显俗气，反而有些落落大方的贵气，这也带给她的工作上的很多便利。然而顾眠总是会想到过去，这个时候仿佛打扮得要更光鲜亮丽，才能填满心中的苍白空洞。
顾眠答应了友人，两人亲亲密密地说起了一些别的趣事。在楼下分别时，顾眠又不可控制去思考——有填满的那一天吗？
（4）
一个早上还没过去，顾眠突然觉得自己因为一个噩梦就跑来友人家有些幼稚。回去的路上顺便买了菜，又花了十分钟和卖菜大妈讲价，把菜价从三元半一斤降到了三元一斤。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颇为骄傲地就只买了一斤，得意洋洋，比拿下一个大项目还要高兴。

但是没过两分钟，顾敏又陷入了自我厌弃之中。
这点钱，丢在地上她都不会去捡。她不缺呀，她明明已经不缺钱了啊。
糟透了，真是糟透了。
要改，必须改，这种占讲价的习惯必须要改，必须要把这种习惯改掉。
顾眠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在回家路上，这种自我厌弃达到了顶峰。
那是回家的最后一段路，她下了出租车，经过了平常光顾的一家花店。爬上墙的绿蔓被折了下来，软趴趴地被丢在一边。木架都拆了，和一些沾满泥土的花瓶一起堆积在墙角。大部分盆花绿植都被搬走了，只剩下寥寥几盆叶子发黄，将要枯萎的盆栽被随意摆在店门口。
店主是个微胖的女人，正在屋内把地上的泥土和灰尘扫成一堆。
顾眠打了个招呼。
店主告诉顾眠，因为地方太偏，生意难做，花店搬到了靠近菜市场那边。
“花瓶还是好的，你可以拿几个回去。我搬不走这么多，丢掉也太浪费了。你放心，洗干净了像新的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