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哈尔拉克》第四章：肆.地藏（旧稿）(24)

四周尽是相互推搡的人群，海诚绝望地凝视着定位上显示的“距离1公里”。
要放到魔都刚刚沐浴晨曦的那一刻，1公里的路程步行不过十几分钟，跑的话也就几分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但现如今被人流阻隔，若进去了就只有被推着走的份，这会往东，那会向西，一下朝南，一下面北，或者到最后还被推挤回原地也说不定。
但自己选择原地停留，和被人们倒推着退回原地，总归是不一样的。总不能还没尝试过就放弃了，就像那些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心事一样，对吧？海诚如是激励着自己，于是起身走向那股汹涌得好似随时都可能将他吞没的洪流，迈出了随波逐流的第一步。
理想越丰满，现实越残酷。海诚直到进入人流才发觉：自己错了。有些事并不是光凭借一厢情愿、只通过一腔热血能改变的，有些事注定了无论我们作何挣扎、如何愤怒、怎样反抗，它们都只会稳稳地矗立在那，不挪动分毫。
就像如今面临的人流，实际情况比预想得更糟糕：脸面紧贴着前方游客的后脊，汗臭味扑鼻而来；后脑勺靠着一个仿生人胸腔，虽说能聆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但好在仿生人不会被动发热，这是洪流中少有的清凉；左膀右臂皆被往返的游客来回摩擦，胳膊被磨得赤红。更令人恐惧的是，海诚甚至不晓得自己被推向何方，不知道自己走在哪条道上，因为拥挤的缘故，连手机都没法拿出来查看路程。

他只在懊悔，这种不明前路却仍被迫前行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如此下来，发现哪怕待在原地都比这要好些，至少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停留在原地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不明所以，夹杂着绝望。
“受够了，为什么都快凌晨1点了，还有......这么多人啊。我要......挤出去，哪怕到Cry那里会迟一些，但绝不能再被他们......这帮畜生......带偏了。”
海诚只是轻声地自言语着，尽量不喊出来。
于是闭上了双眼，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以外的自由。
......
“那个小鬼，有够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