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娘(2)

在靠近巷口的一个摊位，一位中年妇女正卖着手工编织的背篓，还有几个没卖出去，于是坐在小木板凳上等着前来采购的人。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挺早，这不，才到下午五点多，天色已经变暗，虽然还剩一两个背篓没卖出去，但中年妇女也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因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让邻摊的那位老人家帮她照看东西，自己去了趟巷子里的厕所。
不一会儿回来后，看见一个女婴在自己的背篓里，不哭也不闹，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而她的生辰八字，就在包裹着她的棉被的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大姐，你看见谁把女娃儿丢这里了没？”她询问边上的老人。
那老人正在和别人交谈，转过头来看着中年妇女说到:“我刚刚一直在扯白话，没大注意。”
“那这娃娃怎么办，这大冷天的谁把自家娃娃丢这儿啊！真造孽。”
于是问了周围两三人，都说没有注意到，看着女婴被冻红的脸，中年妇女将孩子揽入怀中取暖。
兴许是放在这儿待会会抱走呢？她不愿把女婴的家人想得那般冷血，于是在原地一直等待着，希望他们能够出现将女娃娃抱走。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而女婴的家人却仍未出现。家里五口人还要再添一双碗筷吗？自家的米缸也快见底了……她心里想着。
孩子丢在这里，万一她的家人真的不管了呢？看着灰黑的天空，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她不愿意去赌，把那女娃娃背在背篓里，沿着熟悉的山路，一步步走回了家。
3、
孩子抱回来后，身体异常冰冷，中年妇女将她抱在炭火边取暖，并用手帕将孩子脸上的灰尘、涕泪抹干净。
一家人围在火边，商量着这孩子该怎么办。
“不养。”坐在凳子上的男子开口，他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了家里那并不满的储蓄罐中，显然，他要为这个家庭考虑。
但他没有责备中年妇女将孩子抱回来，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孩子里的大姐姐想到什么似的，说到:“底下家的六叔想要个女儿吧，要不送给他抱养。”
“对啊对啊，给六叔养吧！”二弟和小妹附和着。
“我明天去问一下。”男人说罢，叹了口气。
中年妇女给女婴喂了些米糊糊充饥，女婴吃饱喝足后呼呼大睡，全然不知自己在今天已经被亲娘所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