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的一个雨夜(4)

“你！别人才刚来！”老大爷用拐杖杵了杵大叔。
“呿！又不是小孩子，你以为她还是朵朵这么大吗？”
朵朵似乎是这个小女孩的名字。
“你……”
“喂！”高中生走到张小雨面前：“你转个身我看看。”
“什么？”张小雨一脸吃惊地望着他。
高中生一脸不耐烦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挽起袖子，只见他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暗红色的伤口。
“你……你割腕？”
“对，我叫肖宁，我割腕，而且我死了！”
“嘿，这孩子。”老大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家伙，”高中生指着瘫坐在地的胡茬大叔：“他叫阿斌，喝酒喝多了，泡在马桶里面淹死了。”
接着肖宁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各位，老大爷名叫何伯，肝癌晚期，在医院里面去世了，穿衬衣的年轻人叫张凡，屡次面试受挫，最终选择了上吊自杀，当然张小雨也看到了他脖子处有一圈黑黑的勒痕，而叫做朵朵的小女孩，由于在游乐园和妈妈爸爸走散，遭遇了车祸失去了性命，但是小女孩不太懂这些，所以大家也没有和她详细解释这一切。
“现在你明白了吧？”
张小雨听得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自己一小时前还在犹豫如何回家，现在别人就告诉她，她死了？

老婆婆注视着张小雨的一举一动，没有说话。
张小雨赶紧拉开玻璃门，就迎着暴雨冲了出去，然而没有一个人拉住她，因为似乎在他们看来，张小雨的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中，因为他们之前也这样做过。
张小雨在暴雨中疯狂地跑着，跑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停下来，发现自己依然在这车站门前，位置一动未动，她不服气，再次挣扎着跑了起来，这次实在没了力气，摔倒在地，而自己的位置，依然一动未动。
她不可置信地走回车站，瘫坐在地。
“我都说了，慢慢来，哪一下子接受得了？”何伯说道：“你忘了小张当时什么反应了？比她还激动呢。”
“哈哈哈，”阿斌大笑起来：“自杀的人，结果知道自己死了还怕得跟个啥似的，哈哈哈。”
“你笑什么？”张凡回怼道：“淹死在马桶才丢人呢！”
“你说什么！”
两人说着又要扭打起来。
“好啦！”老婆婆走了出来，扶起瘫在地上的小雨：“这下你明白啦，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好好想想，来这里之前经历了一些什么？”
小雨哪里还能思考，整个人现在完全懵了。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里是通往天国的车站，每天我们都会在这里等待死去的人们前来乘车，我们每天都等到七点钟，七点钟那班车赶不上，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啦，何伯和肖宁就是错过了昨天的车，今天你们才能坐上同一班车哦，你也不用觉得可怕，生前死后没有那么夸张的，还是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