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敛云雾 1.8 假如(4)

“这已经够了，不必再奢求其他了。天佑哥……他太苦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太后……”她重重释了口气，笑着对函儿道，
“于我而言，一天，两天，五年，十年，都没有差别……”珊珊摇头，道，
“我命薄，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一辈子太长，会有人陪他走的。”
说着说着，便笑了，眼中含泪，却也说不下去。
她不想拒绝。她记得在文星家那个晚上，他叫她等，于是她便时常盼着，盼他与太后团聚这一日，盼着，她也能陪着他，照顾他，可眼前……天意弄人，大概就是如此吧。
与其看他失望，不如离开，时间久了，便都忘记了。
函儿忽地想哭，咬着嘴唇想哭。
这几日，她把这些年欠下的眼泪都补回来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函儿盯着珊珊，一遍遍重复道。
她下午见五味时才知道，珊珊怀里那颗药是救命用的，可她，却生生分成两半，一丝也没留给自己。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珊珊赶忙把她的手牵过来，安慰道，
“你知道，即使有那颗丹药，我也抵不过去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拿来救人。”珊珊覆着她的手，出声道。

没有试过的事谁也不知道，可见到函儿和太后都平安，也算没有白费。
“函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身上的毒……”珊珊收起惆怅，转移话题。
此次再见到函儿，让她觉得恍如隔世，也没想到，她与小羽是旧友。总之，她会笑了，仔细看，像变了一个人，像一个活生生，在阳光下生活的人。
五味说，她的毒难解，却也只是时间问题。
函儿顿了顿，流露出一瞬方才珊珊的神情，又转瞬不见。
“四海为家，就很好了！”函儿起身，嘴角的笑扯得灿烂极了。
其实，于她而言，这已经很好了，四年前，家破人亡，她伏在父母姐姐的坟前哭了许久，过起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如今大仇得报，她内心轻松了不少。
至于毒，随它吧。自己现在活得好好的。
“那你呢？和大家一起回去吗？”函儿反问道，
她不知道她怎么想，但她知道，她家在京城，就算是回家，也要一道走吧。
“不知道，再说吧，也许回家，也许……”珊珊莞尔一笑，她明明也瞧出函儿的强颜欢笑，却觉得，潇洒与释然，即便是假的，也比悲苦来的好些。
“就像你说的，四海为家，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