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圣诞快乐(7)

“很好的。”罗浮生接过话头，说出口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沈巍笑着问。
“以为老师你怪我填大学的时候没听你的话，生我气了。”
他不敢去看沈巍脸色，低头看脚尖，看沈巍擦得锃亮的皮鞋。他期盼着自己猜中什么，又害怕沈巍真的生他的气了。
他想证明，沈巍心里也许装着一个自己。又害怕，沈巍心里真的装着一个自己。
“怎么会。”沈巍笑出声，“这是浮生你自己的人生选择，我无权干涉。”
他极有礼貌地省去了几个字，于罗浮生听来至少没那么刺耳。
但罗浮生一清二楚。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说这几个字吗？
“与我无关。”
（十一）
在圣诞过去后的第六天，罗浮生用省了两个月的饭钱，终于买了台诺基亚的老人机。
眯着眼辨认九键上的每个字母，他磕磕绊绊地输入一条信息。输入用了五分钟，删去用了三十分钟，最后又花了五分钟将那信息一字不变重新输入。

然后飞快地输入一串数字，那个他在梦里都惦念的号码。
“沈老师，元旦快乐。”
他发完信息，整个人像被抽空了血液般空洞洞，一下失了力，瘫在了椅上。
盯着天花板，盯着天花板上的老吊扇，盯着吊扇上乌漆漆的那团蜘蛛网，在风里摇摇欲坠。他觉得很好笑，却摆出一个像哭的表情。
他又想起一段文字，来自那本小说。他已能熟练地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朋友算什么，自尊算什么，下一次我还会这样。你的声音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我无法抗拒，经过十几年的变迁，依然没变。只要你叫我，我就是在坟墓里，也会涌出一股力量，站起来，跟着你走。”
他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一块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嘴里念念有声。
（十二）
舍友阿平最近谈恋爱了，说是喜欢了好几年的女神。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也喜欢我好几年了！”阿平笑得像个傻子，实际上他也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