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双首领】天与地的安魂曲(5)

“春日病中
那双十年华
恋人的发。”
森鸥外轻声念出的这句短诗直接让福泽谕吉手里的梳子跌在地上，感叹好好的梳子摔断了齿不能再用，正要低头拾起，眼前却突然被塞了一枝伴着诗的番红色春花。
“熏银的窗框中蔼然
一枝花
一枝番红色的花
庭院地面美人痣
沐浴月光意乱神迷”
“快停下吧，”福泽谕吉捂着额头，“我只是个保护你的剑客，可受不住同门这么随时随地的挑衅，恩师不许我提笔可只许你作诗，真是师长偏心，同门没有心。”
“……阁下是从哪看出来这层意思的？”举着一枝桃花的军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是这花气着您了，还是这诗勾起了阁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福泽谕吉尴尬地咳了一声，做贼心虚地轻轻理了理森先生的鬓发，那诗太过情真意切，福泽谕吉不敢承认罢了。
“诗是我写的！”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走进来，“如果能勾起你们不好的回忆还真是荣幸之至。”
穿着粗布和服的孩子鼓着小脸，柔柔的橘色卷发和蓝眼睛像极了远洋百货商店里才有的新款洋娃娃，小小年纪已是姿容谈吐不凡，福泽谕吉心道，这孩子并不是普通的俘虏，或许是某个落魄小少爷也未可知。

“我看这诗写得很像那么回事，”森鸥外勾起了嘴角，“怎么，在法国读过书？”
那孩子却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羞辱，福泽谕吉从那双微挑的杏眼里嗅到了杀气。孩子因为被当做异类而暴躁易怒，银发青年对这种反应十分熟悉。
“先生敢不敢和我比比剑道？”孩子的眼里像是雨后晴空，蓝得令人窒息。
世上多的是黑发黑眼睛的日本人，人们看到银发就会想起雪童子之类的大妖怪，看到金发碧眼理所应当地认为这血脉属于大洋彼端。可这孩子精致的眉眼中自带武士的坚毅，也只有这样寸土寸金的山水才能温养出如此气度，即使是沦为阶下囚依旧谦和守礼，一定是这个樱花国度的孩子。
“我已经年老，不和年轻的剑客比剑，”福泽谕吉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毛，“有那个力气不如折一枝山樱送给你那位心上人。”
孩子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转身离开。
森鸥外托着下巴看他，轻声道：“福泽殿下竟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愧是熟读兵法的银狼剑客。”
“远不如你，”福泽谕吉挑挑眉毛，“你竟然能让这么倔的孩子不动手打人，还给你写诗？我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