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双首领】天与地的安魂曲(11)

任他在悲伤中形销骨立，任他在每个噩梦中自我毁灭，任他日日回想起刻在骨髓里的悲伤，任他自欺欺人装作自己云淡风轻，再任他写下忠于本心的文字。
遇见了那个会把他写进春天里的中原中也后，津岛修治终于交上了一篇小说。
故事里，稚嫩的笔写沽名钓誉的贵族之家，写文人像墙头草一样故作清高又摇摆不定，写没落贵族之家的可怜孩子被人凌辱险些送命，写各种思潮和革命者的鼓吹，写战火中人人只顾自保，写善良的女人将他人的孩子视如己出……
春夜里，福泽谕吉抽出伤员不多的时候读这篇文章，内心饱受震撼，放下稿纸就要冲出去，却被森鸥外拉了回来。
“这孩子的笔不会说谎，”森鸥外道，“他有一颗会痛的心。”
“你明知道，”福泽谕吉指着稿纸上令人窒息的文字，“这孩子就要活不下去了，如果不好好规劝一定会想不开，你真的要……”
煤油灯的昏黄灯光下，森鸥外温润如玉的侧脸像是珍藏已久的水墨画，一笔勾勒出灵动和心机。妙手藏锋下，红色眼眸残忍得像是某种妖精，心动，求而不得。

“我要他痛不欲生，”森鸥外抢先答到，“若他能活到有倾城盛名，他和中也即使是天各一方也终将相遇，他是三刻构想中必不可少的棋子，也是文学的未来。”
“他也是我们的孩子……”福泽谕吉去攥森鸥外的手，却被轻巧地躲开。
帘外花香动人，伴着伤员的呻吟声、中也清唱的小曲，让人一时情动，忘了乱世流年。
【劝学篇】
次年，森鸥外带领军队前往京都，路上听闻中原中也和已经约定好一同写作的津岛修治大吵一架。
原因不过是中也那几个不成器的同伴在后勤工作还偷了东西，被津岛修治打发去了乡下。对其心怀怨恨的柚杏策划行刺，背部受伤昏迷的津岛修治被中也贸然去除身上包裹的布条，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福泽谕吉迫不得已把两人隔开，把津岛修治抱着放在马上，行军十几日的疲惫也没阻挡住两人隔着半条队伍破口大骂。
森鸥外已经没心思管两个小孩，他此行京都实则是为了已经决裂的昔日挚友。
这位挚友固执地守护天皇，却因身在领地治家不严，一朝兵败不得不切腹以捍卫武士道，挚友拿自己的头颅去换领地百姓平安，免遭叛军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