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一般的水晶之路(18)

但没有人考虑过月光的真假。
仅此而已。
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手里的短刀，和阿霜的提供的信息。
怀特会在每周三的晚上去皇后区的桥牌俱乐部待上三个小时，他每次去会有三辆马车，两辆是空的，一辆是他自己坐的，而怀特坐哪一辆是临时决定的，也就是说，他可能会出现在三辆车里任何一台上。
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每家小报在挖不到新闻时总会把这三辆车拿出来说一说。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回去时那三台车都是空的，怀特也不在俱乐部里。
每逢双周，怀特用俱乐部里的暗道从后门溜出去，换身衣服之后步行去另一条街，再敲响一扇没有挂着灯的门，就是早纪脚下的这扇。
人们都曾猜测过，怀特的中年丧妻不过是一场阴谋，就像是他的侄子和兄弟意外身亡一样。
但猜测不过是猜测，唯一的价值就是增加报纸的销量，至于真相，只有阿霜知道。
现在早纪也知道了。
而早纪将会让真相发挥它应该发挥的价值。
夜色正在流动，而月光在她身旁一动不动。
早纪很有耐心，她可以在这里等到天亮，只要阿霜没有说谎。

天道酬勤，或者说，上苍怜悯一心复仇的可怜人。
一个略有些发福的人影慌慌张张的出现在小巷之中。
那是早纪的目标。
十五次呼吸之后，他将出现在自己脚下。
那是将是一个极其完美的角度，由被害人亲自送上。
早纪只用跳下去，用势能换取而来的动能将手中的匕首插进目标的颈椎就行。
这将是一个完美的句号。
为到此为止的痛苦和挣扎送上一个休止符。
第十三次和第十四次呼吸相隔如此相近，而第十四次和第十五次却由如此遥远，一如生与死之间的不可使屏障。
但刺杀并不是一个精细活，差不多就行。
于是早纪亮出了短刀，轻轻一跃，跳下屋顶。
耳边夜风呼啸，头顶月光浑浊。
早纪的下降仿佛永无止境。
直到她看见世界开始波涛汹涌的向她奔来。
早纪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起跳开始，令人目眩的失重感仿佛自然然而理所应当一般没有出现。
哪怕聪慧如早纪，也无心去分辨月光的真假。
“你醒了？恭喜，状态稳定，一切顺利，‘第三百四十五号母亲’。”
在意识中的白光强烈如白昼，但在下一个瞬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