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一般的水晶之路(17)

“为什么？“
“因为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和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阿霜的表情无比僵硬，如同带上了晶体做成的面具
“因为……“
没有理由，就如同这一切早已发生在早纪的大脑之中，她不过是复述一遍。
“这是我的能力，我能看到将来的一切，所以我知道，我不会死。“
“你不知道他的背后是谁，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你也不能去动他，只是为你好。”
不止一个人这样说过。
早纪盯着阿霜。
她感知到了面前这个人话中的犹豫。不，不是撒谎，而是某种言不由衷。
“来吧，错过这次，遗憾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这是一场赌博，早纪将赌注压在了虚无缥缈的察言观色所得到的结论之上。
“就当这次，我是你的工具，你所在的组织，应该很擅长使用这种’工具‘。”
自己也很擅长当这种“工具”，佣兵本质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主租用的工具，他出钱，自己发挥作用。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目的和自己的目的一致，他用仇恨来换取仇恨，用复仇来换取复仇，本质上，早已不是雇主和雇佣的关系，在阿霜犹豫的瞬间，他们已经成了同谋。这场小赌，早纪赢了。

阿霜没有说话，沉默让他后背发痒。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复仇，还意味着背叛，只是这是早纪不知道的事。她猜出了阿霜的言不由衷，猜中了阿霜背后存在着黑暗，却没猜到自己的目标和薄雾之中的黑暗之间的关系。
最终，阿霜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点时间，在此之前，住在这里，不要出门。“
所有人都以为是月光勾勒出了世界的轮廓，但那只是脚手架上的灯光，所以人们不再寻找月光，当所有人都不再记得月光颜色之时，月光也就不会再庇佑世人。
实际上，月光不在乎。
在人类直立在大地上之前，月光就已经在这里千年，在人类消亡后，月光还会在这里千年。
早纪也不在乎。
但她还是避开了月光。
她蹲在屋顶，黑色的外衣是阿霜送来的，原来的那套已经残破不堪，新的这套完整干净，针脚细密，裁剪整齐，上面还残留着些许香味。
早纪分了分神，用些许精力去想象了一下这套衣服的主人是什么样子。
大概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瘦小的女孩吧。
虽然她自认潜行技术一流，但她依旧需要避开月光。
月光会昭示真相，所有一切在月光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