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一般的水晶之路(14)

只是当前的困境不在于花了多少，毕竟一路上的驿站会给邮递员提供免费食宿。而是在于，一开始就不剩多少。
那个月光清冽的晚上被撒出去的钞票并没有捡回来多少。
月光再亮，也不能照亮所有一切，那是太阳也无法做到的事。
自然，早纪可以在这里的驿站继续混几天，但那并不是长久之计。
找出怀特，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
而在同一个驿站停留三天，可能就会被怀疑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结局。
当务之急，也是这个。
城市不比野外，狭窄且人多眼杂。
处理一辆马车的难度，比以往更加困难。
任何地方都是人来人往，任何角落都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步履越发沉重，目标遥遥无期。
终于，早纪找到了一个背街小巷，两旁高墙切割着天空，而高墙之下堆满了垃圾，空气中那些臭不可闻的部分让早纪想要呕吐。
于是她吐了出来。
在这里把马车拆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应该没人会注意到那堆垃圾里多了几块木板。
只是呕吐让她直不起腰，而弯下去的腰又让腹部无比疼痛。

“啊，原来如此。”
无论是谁，在自己的肚子上绑着个枕头大小的东西都会步履蹒跚。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门口的守卫会突然改口，以及那莫名奇怪的敬意又是从何而来。
或许留在那片森林才是对的，只是现在后悔早已来不及。
自脊椎处向上蔓延的眩晕让早纪下意识的扶住了马车，但是供血不足的脑部让她视野一片漆黑。她无法视物，而触觉也随之失去，一如漂浮在浓稠的无边虚无之中。
“好极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也太早了些。“
黑暗逐渐在眼前化开，耳边的声音仿佛穿过万千业障，听起来模糊而遥远，尽管如此，也能听得出来，那是句戏谑的话。
“谁？“
但早纪没能说出声，胃液倒流而灼烧不已的喉咙一开口便会产生甜腻的疼痛，那是任何人无法忍受但却必须要忍受的痛苦。她再吐出一口酸水，才能继续咽下下一口空气。
“你已经把我忘了，正常，没多少人能记得我，哦对了，浅野最近还活着没？“
早纪眯了眯眼，此时眩晕感才完全散去，她和身旁的人一同坐在路边的一块石板上，面前的马路人来人往，有几个人会向着没有人咖啡厅里瞟上两眼，却不会注意到刚刚有个不幸的家伙险些摔在自己的呕吐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