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一般的水晶之路(13)

但早纪是专业的，她在对方再次举枪的同时，向对方的脸上狠狠摔去了一叠钞票。那是阿龙在早上塞给她的钱。
漫天的钞票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也挡住了对方的思维进程。
虽然无论是谁，看见漫天骨灰一般的钞票都会愣住，但外行就是外行，“他“没有即时调整，拉回自己的意识，
于是长刀自“他“的胸口刺入。
没有必要问明身份，早纪尚且记得“马尔克斯“这个名字。
“为什么。“
问题很俗套，早纪的语气也很俗套。
并不是苦大仇深，而是例行公事。
“他们给的太多了。“
这更俗套。
“没人能逃出泽他们的手掌心。“
鲜血和这句话同时涌出。
“是呢是呢，你说的都对。“
早纪收刀入鞘。
她知道，没有必要和死人放狠话，也没必要听死人的狠话。
少女捡起掉在地上的绿色邮政帽子，掸了掸上面沾着的枯草。
受惊的马儿被栓在一旁的书上动弹不得，受到枪击的马车外观还算完整。
足够了。
看来贪财的人还算细心。
早纪戴好帽子，走到那匹月光下惊慌失措的马的面前，捧住它的脸。

“现在开始，你得跟我走了呢。“
在车轴断掉之前，早纪摇摇摆摆的走进了首都的大门。
不知是那顶绿帽子好用，还是关于“盘查身份”的风言风语都是些屁话。不管是桥梁，还是城门，还是驿站，那些背着步枪的守卫都不曾正眼瞧过早纪一眼。就像是对自己工作的那份漫不经心已经感染了一切，也没有一个人拦住早纪问有没有别人写给自己的信。
总不可能是多年来的战争以及三年前首都的沦陷让所有人对肉眼可见的明天失去了希望。
哪怕是在首都，也是如此。
城门两旁的卫兵向她点了点头：“向您致敬，勇敢的小姐……不，女士。”
早纪回以扯出来的微笑。
似乎还是有区别的。
这里的天终于晴了。
石子铺就的路面干燥整齐，两旁商铺和街灯充满活力。如若不是有人提起，可能没有人会想到这里曾经遭受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从天而降的火焰与陨星击毁了人类最后的骄傲。
早纪没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或者说，她现在需要维持自己的骄傲。
她的钱不多了。
虽然从小就算是个在林间奔跑的野丫头，早纪对于“钱”的认知还是相当到位的，毕竟她曾经，以及现在是一个佣兵。用命换钱的人，怎么会对钱没有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