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笙不换（二十五）(6)

可惜很快我的心思就被林立文看透了。他愤怒之下，把我派去装作朋友，在学堂里保护沈巍的一个少年灭了口，以儆效尤。
我怕了，怕他伤害沈巍。于是连关心也要收起来。
再后来，我实在忍耐不了自己的无能，决定远走他乡。另行前，我特意带着礼物去沈家找沈巍。可是我这个胆小鬼，看到他和浮生肩并肩回府，还说着什么结婚、逃婚之类的词儿。我就胆小地一句也说不出，就这样逃去了法国。”
靳非鱼越听越气，他不服气地打断林楠笙。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告诉我他对你有多重要？你还是看不到自己的自私！你需要他，他呢？他需要你吗？他需要的，你给得了吗？你就不怕他的下场和你母亲一样被辜负了！？”
“他真的对我很重要。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林楠笙。若是我刚刚回国时，你问我知不知道他要什么，我肯定会痛苦。可是现在我非常自信地告诉你，沈巍想要家人平安，想要罗浮生觅得良人，想要上海的百姓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想要大学的同事和学生都能安心学习。可是他最想要的，是我，林楠笙的心。”
“......你！你胡说！你就这样自欺欺人吧！等我找到机会就能证明，你给的我靳非鱼都能给！你给不了的，我也能！”

“你还不懂吗？心一旦被占满了，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不是你不好，只是你不是我而已。”
林楠笙说完长长呼出口气，“谢谢你听完我的故事。这些事，我不能对别人说，也不想师兄听。他若是听了更加会心疼我的。”
靳非鱼扭过头，气愤地涨红了脸。他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
“靳将军，你也算是人中豪杰。他日你遇到那个非你不可的人就能真正明白我的意思了。今日，我还要做一回小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看在沈巍现在身陷包围的情况下，帮帮我。”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时间紧张，我长话短说。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深入虎穴，拿到顾慎言提前送给南京的一份报告。我们怀疑上面有我们组织的信息。”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提前留了一手，这也是为何罗先生回到北方又返回的原因。只有解除了后顾之忧，咱们才敢和南京彻底翻脸。到时候，上海由你来守，还是由我和沈巍守都不是大问题。”
林楠笙和靳非鱼这场谈话一直到深夜才结束。林楠笙重新穿戴好伪装离开了软禁靳非鱼的小楼。他刚走没过多久，守卫大声疾呼，少爷不见了。闫府外一辆汽车趁着夜色飞快地驶向郊外一处临时整修出来的小型机场。

靳非鱼被人五花大绑，戴着头套带上了一架小型飞机。与此同时林楠笙和闫世昌告别悄悄返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