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笙不换（二十五）(5)

“你也别激我，没用的。不如坐下和我聊聊，说不定你能有别的收获。”
“你应当知道，如今你这条路走下去，任何都会被权利裹挟。没有纯善忘记初衷。唯一的办法就是抽身而去。可是你走不了，因为上海你放不下。可是继续下去，你带给沈巍的除了危险还能有什么？！
所以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把上海交给我，我一定守得住。或者，你把沈巍交给我。”
林楠笙端正做好，娓娓道来。
“你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咱们做不了朋友了。师兄那么好，我早料到会有人来跟我抢。所以我不怕。世上能让我害怕的事恐怕只有一样，那就是他亲口说，不要我了。
儿时刚刚开始注意到师兄的时候，我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可是母亲小产后落了病之后，一切都变了。我那时候才发现喜怒无常的父亲并不是对我不满意，而是对天下人都不满意。连同母亲因为陪同南京来的高官夫人而跌倒滑胎这件事，他也从未体谅过母亲。
后来我一天天长大，发现原来只有我们林宅才是冰凉凉的。书院里的同学们似乎各个不如我家奢华，却有各个比我过的开心。他们说起自己的父母没有一个想我这样有苦难言。就是在那个时候，几乎和我同病相怜的罗浮生让我找到了一点平衡。可惜我还没高兴几天，沈巍就打破了一切。

后来......你应该猜得到。我越看他越不顺眼，越不顺眼就越想着法子逗弄他。他仪表堂堂，我就躲在门后跳出来用墨汁泼在他身上；他受先生的夸奖，我就指名要先生留下他辅导我的功课；他‘喜欢’罗浮生，我就偏偏想把人抢过来。
可是这一次，我失算了。又一次罗浮生被我提前约去郊游，我看到他装作偶遇时眼里的黯淡，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看的一直是沈巍，不是罗浮生。我羡慕，嫉妒，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不伤害沈巍把他抢来。
可惜我那时候就是个愣头青，折腾了几年不仅没有让他对我另眼相看，反而让他对我愈加反感。呵呵，倒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罗浮生，反而哥长哥短地跟着我。让沈巍平白多吃了些醋。
再后来，我母亲病重。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临终前叮嘱我，不要像我父亲那样，喜欢了就要藏起来独占。
“若是你想爱一个人，就试试站在他的角度，急他所急，爱他所爱。你的感情若是真诚，一定会让他感应到的。”
就是因为母亲的叮嘱，我才逼着自己和他拉开距离，转向他身边的人。浮生、沈家，甚至那位我一样姓林的林启凯，他们的家人，事业我都尽量暗中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