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的子嗣 Ⅰ 血统之拥 21 冰原过客(4)

木柴、蜜酒、食物、厚实的鹿皮......失而复得的行装充实了小小的窝棚。
火把前，莱迪娅简单加热着食物。“死里逃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畏惧这种感觉了。我想大概是那次与恐鹰狭路相逢吧。为了救奶牛，我朝恐鹰投出火把。它不但没有被吓跑，反倒拍打着翅膀向我攻过来。”
“地广人稀的纳美莉安从来不缺大型野兽，连猛禽都如此恃强凌弱。”赛拉举起酒囊，“敬你能活下来，否则我们也不会遇到彼此。”
基恩也举起酒囊，“是，在它眼中，我们就是兔子、老鼠。”
莱迪娅讲得兴起，如果不是空间狭小，她或许会站起来。“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那是我唯一的牲畜，丢了它，我就得饿肚子。”
“那后来呢？”赛拉问。
“后来，那家伙用翅膀把我打倒。它有很多种杀死我的方法，每一种都促使我拼命反抗。若不是村民倾巢而出，我难以存活。我捡起它脱落的羽毛当作战利品。”莱迪娅拿出长剑，“有一个叫汉恩·春山的吟游诗人路过村子，他自称‘和善的’。他告诉我那些羽毛一文不值。所以我用那些羽毛跟他换了这把再普通不过的剑。事后我才知道有个领主打算结婚，他愿意用羊交换恐鹰的羽毛装点房子。村民们很快发现汉恩·春山是个无耻的骗子，所以用草叉戳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并把他赶出了村子。”

“这算得上大快人心。”赛拉点着头。“刚踏上这片大陆的时候，我也遇到过一个类似的骗子。他是个船夫，不像本土人。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给自己想了个怪异的名字，谢尔甘·東淳。”
“这可不太聪明。”基恩说。
“是啊，如果当真想掩人耳目就该用一个平凡无奇的名字。”莱迪娅点着头，“那后来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家伙用小船把我从大船上摆渡到岸边。他告诉我金银在这一文不值，他建议我用盘缠换他的毛皮，还要我用身体取悦他。”赛拉不屑地叹笑着，“生意还没谈妥，这个谢尔甘·東淳就急不可耐地脱下裤子扑了上来，他真的是把我当成弱女子了。”她用手指擦过下唇，“我才不会喝他的血，他身上的味道让我反胃。”她拿出那把奇特的短剑，“我不擅长杀戮，但我很善长做手术。趁他为我冰冷的手感到困惑之际，我用这把剑割断了他的命根子。这样他就不再需要四处‘晾香肠’了。”
莱迪娅有些疑惑，于是触碰了赛拉的手。“你并没有因为死去而全身冰冷。我能感受到你的体温，像活人一样温暖。”
“那时我刚刚从休眠中醒来，因此体温比平日更低。”赛拉解释着，目光投向了跳动的火苗，“是的，我们死了。但只有休眠时，我们才是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