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某种意义上的当代神话》第五期(10)

丽莎拉开了车门，爬进了狭小的家用车后座，然后伸手把门拉上——车门很重，她第一次没有关成功，于是又尝试了好几次。在“砰”的一声拉上车门，并使劲摇了摇门把手确认车门关牢之后，丽莎才开始解下书包，米勒也发动了车子。
“今天讲的是什么内容？”
家用车在纽约市的下班车流中缓缓挪动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母亲对丽莎问道。
母亲几乎天天都要询问丽莎的学习情况，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丽莎早就已经习惯了，并且总结出来一个固定的回答套路：首先回答学习科目。比如说今天的就是“数学”。然后母亲肯定会问“具体讲了些什么呢？”然后她就会把上课的大致内容提纲挈领地讲一下：“导数定义及其几何意义。”然后母亲肯定会问她“学习有没有难度”、“听不听得懂，跟不跟得上”这样的话。这时候她只需要回答“嗯”、“都明白”这样的话来敷衍一下，一天的学习报告就结束了。

今天也没什么不同，和母亲走完例行程序之后，丽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母亲也不作过多的询问，小轿车里只剩下车载电台正在播送着这个时段的广播，车外的喇叭声和引擎声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模糊地混合在一起。米勒正把胳膊肘架在车门的凸起边缘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前面的车辆挪动；母亲则靠着座椅，把头侧到一边。丽莎看不见母亲的表情，不知道母亲究竟是在发呆还是已经睡着了，于是她也只好把身子一歪，倚靠在自己的书包上，仰头望着窗外的雪景。尽管第一场大雪已经过去，但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军舰灰色的云层还是紧紧地压在纽约的高楼大厦的上方，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