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2)

女人扯着小孩儿的手臂，青青紫紫的伤痕边被掐出红印。女人跪在地上，突出的膝盖骨磕在地板，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贱东西，就是个赔钱货，老子让你去报警！让你去哭！平时不是和哑巴一样半个字都蹦不出来吗？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男人发了疯。小孩儿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脸上浮起红印，乱糟糟的头发耷拉下几缕在眼前。没有哭闹，没有喊叫，小孩儿安安静静的如同一块石头。
“丫丫！丫丫！快和爸爸道歉，快啊，只要道了歉，爸爸就不会打你了，乖……”
女人流着泪，干了的泪痕还在，新的眼泪顺着痕迹流下。她瘦弱的手臂像是突然有了力气，拽着小孩儿的手臂提起，像扯着断线的木偶。

小孩儿不知在想什么，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
屋顶的灯管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苟延残喘般闪着冷光。小小的窗口外传来难听的哑叫。
[从来出事，都是我的错。我只需要道歉，道歉，道歉。但我说不出口，音节卡在喉头，有一种刀割样的疼。]
男人今天特别高兴，难得没有谩骂和殴打。
但女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很久。
小孩儿还是没说话，坐在房间角落看着女人掉眼泪。
屋子里来了个陌生的男人，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狰狞的蛰伏在衣料下。
“那什么…臭东西，过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