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故事·幻想世界】唯一的嫌疑人（明日方舟同人）(3)

我不知道……但我显然不能。
我可以轻易修饰自己眼神中宣泄情感的种类和配比，但我越是渲染越是隐藏，却越无法与其对视。
“好——毕竟我欠你的人情。”
缓缓移开视线，阳入云还是松口了。他随意找了个借口让这场谈话体面些。为了寻找妹妹的下落，他确实拜托海因里希看过不少尸体。
“那个人贩子拒捕的时候说自己体内有个源石炸弹，虽然没影响抓捕，但事后我们总得看看不是吗？这次手术就是要把那个东西取出来……出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当时你在场对吧，他是怎么摔下去的，你跟他有接触吗？”
询问者的语气平静依旧，仿佛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这个嘛——”
阳先生低声应了一句便陷入沉默。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但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他显然明白接下来自己答复的分量。若是没处理好的话，这千斤秤砣可就直接砸到自己脑门儿上了。是在组织应对的语言吗？抑或只是单纯拖延时间呢？他靠到窗前，望向天边的曦月。
此时此刻，夜风顺着窗户的破洞穿刺进场，贯彻走廊，四散徜徉。气流滑过门楣窗棂的空隙，渗入抽屉床柜的隐秘。空气的分子盘舞在针筒乙醚之间，回旋在刀钳剪锋之上——这个四四方方的大空腔被人们称为“手术室”。小家伙们需要点儿时间才能弄明白，这是为了让人类把它们多吐纳几个来回的地方。

“——大概是……麻醉师或者主刀医生的失误吧。”片刻后，阳警官继续道。“说是术后十个小时才醒，结果这家伙半个小时都能下床走路了。当时我正在走廊上看医院的紧急通道图示，正好撞见他溜出来。他大概是吓坏了，十层楼，直接就从窗户翻下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真的？”
“当然，你去看笔录也一样。”阳入云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手术室就在这儿，你要有什么怀疑可以亲自去查。”
“好，一起？”
“不是，你还真看？不早就看过好几遍了你！”眼看着对方已经自顾自着手准备，阳先生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可丝毫没有进去的打算，不如盘算一下接下来找点什么打发时间，顺便思考一下那家伙为什么把办案工具随身带着——
套上一次性头套、口罩、手套、鞋套，打开指纹显影灯，别上布袋和试管，海因里希前期准备的样子，就像预备踏入圣地的朝拜者一般。他轻轻推门进去，凭记忆打开电灯。陌生男人的闯入和骤然亮起的电灯惊扰了室内的空气，它们荡起缕缕纤尘以表抗议。
“海因，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些玩意儿？你应该没有点儿背到上街溜达都能遇到命案吧？”
“别贫了。”
海因只是按部就班走侦查流程。从四角开始，慢慢辐射到房间中心。接下来，就是一张张桌子，一瓶瓶试剂，直到最中间的手术台。看那挚诚的眼神与坚定的决绝，日常的工作在他心里恐怕已然成为一种带有宗教意味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