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舞台(7)

阿达表示，烧学校之前他作文都是第一。
“啊？你烧过学校？”导演终于缓过神来。
阿达不想解释这事。“听着啊，我知道人怎么说话懂吗？你去抽烟，我来弄这个。”
导演泛红的两个眼圈直直地看着阿达。
阿达还怕这人不放心，接着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导演半信半疑，挪了出去又挪了回来，小声问道：“真的吗？”
“我又不是导演，我只是看不下去，而且我没有告密的习惯。”
导演看他还是面无表情，自知是在自讨无趣，况且他的颜面刚刚已经丢尽了，就讪讪而离。结果刚要点烟又挪了回来，还没等开口，阿达就让他滚。
剧场的马道上全是灰尘，灯光打到这里，灰尘更加清晰可见。
两天后的舞台酒吧里，导演浏览着阿达改后的剧本，这一次他的耳边不再有那些窃窃私语。
他合上电脑，若有所失地长叹了一声，带着哭腔说道：“这个剧本我写了五年。你写的太好了。”
“你听我说……”
导演没听见阿达说什么，继续说道：“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你听我说，你剧本底子还可以……”

“我太羡慕你了！”
“你剧本底子还可以！”阿达高声起来。
“你就是不动脑子。”阿达环顾四周，表示这些人都不动脑子。“你看这些人，不都会是你的观众吗？”
导演终于听见了，但他只听见了“不动脑子”。
“你说的当然简单，因为你是天才！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是像我这种平庸的人……你，你知道我上过多少课吗？你知道我看了两千多部电影吗？还有话剧。我上过很多大师的课的。”导演两颊都鼓了起来，仿佛气愤阿达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理所应当的话，对着他又带着哭腔大声说道，随即把头转向一边，这是宣布自己的底线再次受到了触犯。不过这一次是在公共场合，他不敢大喊。
阿达没有接话下去，而是咬牙切齿地说起了自己。
“他们总是拿着尺子打我，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跟我提老师。”
导演再次选择性失聪。“我很喜欢吹笛子，可是我有个朋友，我怎么吹都吹不过他，他只是随便吹几个音符出来所有人就哭了。”一说到哭，他又哭了。
阿达不予理会。
导演一看自己的悲伤无法感动旁边这位冷漠的天才，有点尴尬，就把话题引到他身上，说道：“你是不是教训过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