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归帆(5)

呐喊声撕裂天空，鲜血浸湿泥土。
约翰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看到长着利爪的巨鸟将里昂抓起飞到半空，而里昂一抡利刃斩下其头颅，随着巨鸟的尸体一同重重地掉到地上。他冲过去想要救起里昂，却被扑过去撕咬其脖颈的敌人抢先一步——昔日好友的鲜血霎时四溅。
约翰将牙咬得咯嘣响，他利落地躲避攻击，挥舞利剑，仅凭意志任意操控着自己的躯体。他忘记了肌肉伸缩时伤口撕裂的疼痛，大脑被单纯的愤怒统治。
终于，残酷的战场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尸体和一个拖着疲惫的躯体前行的人——约翰一步步朝龙窟走去。书中记载，恶龙蛰伏的十年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约翰曾听说过龙是昼伏夜出的生物，但为何恶龙大闹一次后要睡十年便不得而知了。
他扶着墙壁进入龙窟，慢慢靠近沉睡中的恶龙，拼尽力气手起刀落斩下其首级。
此时他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弛下来，整个人瘫倒在地陷入昏睡。
梦境里没有杀戮、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准确来讲，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紧闭双眼蜷曲着身体躲在角落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律光芒倏地射入。他缓缓睁开眼睛，有谁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约翰突然惊醒，恶龙的尸体就在旁边，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起还有个姑娘在等着他回去。昏睡了几天，他的身体也有所恢复。

思绪回溯，临别前约翰将一封信交给了村长，那是他“伪造”的自己的讣告。他拜托村长，若自己十二年后还未回来便将这封信交给艾琳——他不敢让她等太久，更怕她等着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人。
现在只过去七年，离最后期限还远。村长是个信得住的人，绝对不会在期满前让任何人知道信的存在。
龙窟中堆满了财宝，金碧辉煌，约翰却一件不取，径直向龙窟深处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向洞穴深处，但总感觉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洞窟的尽头放着一块发出异光的水晶，他朝水晶伸出手去，视野倏然被强光填满。等他缓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故乡。
余晖被海浪融化，阵阵海风抚慰着约翰伤痕累累的躯体，近海捕鱼的船向岸边驶来，水鸟成双结对，朝夕阳飞去。
河边，戴着贝壳项链的姑娘担着水桶朝村子走去。
约翰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冲过去，替对方放下扁担，双手扶在她的肩上，用含满泪水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岁月好像遗忘了她，她的容貌还是他记忆中那样年轻。
然而一股违和感涌上心头。
“请问您是……”少女歪着头露出困扰的表情，想要将约翰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
不可能，自己不可能认错人，无论是容颜还是送给她的贝壳项链都足以说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