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归帆(2)

那是屡次击溃王国军队，为害一方甚至威胁到整个国家的魔兽。它每隔十年就会现一次身，一夜之间发动无数恶兽大肆杀掠。为将其铲除，议会颁布法令招募乡勇扩充军队，集结为讨伐军趁其再次现身之际消灭恶龙。
约翰出生在靠海谋生的家庭，又是听着冒险者的传奇故事长大的，自然对冒险有着强烈的向往。听到征兵的消息便被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冲昏了头脑的他不假思索地签字画押后，便被军队以一袋银币的报酬换走了。
等待他的却是残酷的现实以及无数次叫嚣着放弃与后悔的内心。
远征的路途让他脚底一次次磨出泡，又一次次溃烂，最终鲜血淋漓不堪入目。身上的沉重的铁甲仿佛啮噬着自己的躯体，新旧伤口伴随肌肉的伸张收缩发出撕裂般的疼痛。神经在痛楚的啃食下渐渐麻木，他的视野里只剩下前方。
穿越阴森险恶的丛林，警惕着时不时便会蹿出冲溃行进中的军队撕碎兵士躯体的恶兽。趟过瘴气弥散的沼泽，怀着被巨鸟叼走啄食的恐惧前行。
军队的人数减少了一半，不久后只剩下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十分之一...约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数了。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坚信着自己“神圣的使命”——尽管这是国王强加于他们的。支撑他前行的东西渐渐从远方的未知之物变为了身后必须要守护的存在。

昨天还在一起欢谑笑谈，并肩战斗的同伴，也许今天就要目睹他被敌人残酷而高效地虐杀，发出临死时混杂着绝望、愤怒、恐惧以及留恋的哀嚎。
对于这一切，约翰永远也不可感到习以为常。
03
“勇者终于打败了盘踞在洞口的巨蟒，进入洞穴，煜煜生辉的财宝让他目不暇接，但他却一件不取，径直走向堆放财宝的洞穴深处。在那里，成堆的金币顶部放着一把通体赤红的宝剑。他将其取下，佩在腰间，转身离开了洞穴...”小约翰捧着故事书坐在树荫下，倚着树干慢慢念着。念到这一行时声音戛然而止，眉头微皱，原本舒展的双腿也蜷曲起来。
“后来呢，接着讲呀。”抱着腿坐在一边的艾琳正听得出神，见约翰突然停下，便急忙催促，并把身子靠得更近，探出小脑袋去看那书上的字。阳光从树荫的缝隙中滑落，碎金一样落在两个孩子的脸上。
突然拉近距离让约翰猝不及防，他的脸颊甚至能感受到艾琳的呼吸。约翰红着脸赌气般站起来转过身去，把书举到了艾琳够不到的高度。
“呐，让我看看嘛，凭什么光由你来念啊...”艾琳一脸不服气，也站起来纵身一跃从后方环抱住约翰的脖颈，作出爬树的姿势，想要顺着约翰的躯体爬上去抢夺他手上的书。
“因为...是我的书...我喘不过气...快放手！”被勒住脖子的约翰艰难的说着，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失去了重心，连人带书一起摔在草地上。由于是向前倒去，艾琳有这个“肉垫子”的保护倒是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