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你会背叛我吗(9)

“真的？”
“相信我。”
枫叶燃了起来，好像少女的丝发，灼灼地烧着，烧着濒临死亡、歉收后荒芜的大地，烧着即将严白来袭的天际。她被父亲锁在屋里，因为屋外的流言蜚语。谣言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存在着、扩散着，窸窸窣窣，仿佛无数个小虫在撕咬。
“当我垂垂老矣、华发苍颜之时，你还会爱我吗？”听到窗旁的长靴落地声，少女知道那人来了。
“亲爱的克丽丝汀。哦，我挚爱的克丽丝汀。”魔女轻声反复唤着她的名字，手从她的红发上滑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我不会背叛你的。”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会——你会的。”
两人深藏内心的言语同时说出，不知道少女是因为心里犹豫而慢了一拍，还是在懊恼魔女的回答。永远不要说永远，一切都是会变的。少女突然明白了这种梗在心头的感觉。
“你该离开了，梵。”少女把魔女推开，转过身等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当少女再去窗边看白雪坠落天穹时，发现魔女她停留在窗外，窗之外魔女的身影仍在。她徘徊，最后化成一只鸮远去。

整个冬天两人都没有再见面，暴雪封闭了森林，没有什么活物能靠近。少女被父亲困在城堡里，被自己困在房间中，百无聊赖地用望远镜眺视领土边缘的酷白森林。她内心里对自由的向往与渴望一直在燃烧，燃烧、发热，甚至热化了手边的积雪。
第四年春天，领主为女儿举办了一场舞宴庆祝她的订婚，应少女的要求没有邀请魔女。少女快十九岁了，人们对她总是指指点点的，虽然努力装作听不见，但还是会钻进心里。
她很久没有再画画了。
巨大水晶吊灯在大厅中央延续星空的美丽，星尘抖落在剔透醇香的红酒和精巧细腻的糕点上，修饰着无数女孩的梦。
“别怕，克丽丝汀。我会保护你的。”未婚夫知道她担心魔女的报复。
少女迟疑片刻，满腹焦疑地盯着她的未婚夫，“真的？”
“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保护我。还要给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