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山遇猴记（中）(2)

结果它咂摸咂摸嘴，“忘记了。”
“？”
猴子转过身去，欣赏风景，“其实都差不多，跟这碧螺春有些类似。”
“……，你的碧螺春从哪儿来的？我想多品品。”
“这可不是寻常能得到的东西，是我用天平红枫在太湖龙王那儿换的。”
“龙王？”
“凡水域处皆有龙，太湖那样的地方自然也有。”
“这可真是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了，那它过得可还好？”
“就那样吧，比我这儿，要稍微清净点。”
“那还好，清净难得啊。这儿的松涛真是让人心醉，刚刚我下来的时候忍不住站在那儿好久。”
“所谓‘松涛入耳长，天籁发孤枕。’嘛，这可是真天籁。”
“可惜，无寺，无鹿，无鹤。若能卧听松涛，见鹿行走，观鹤翱翔，不知当是何等惬意超然。”
“你想想就好，有猴就不错了，鹿、鹤在此地呆不长久。至于寺，那下面不过几步路就有一个。只不过，跟你想的可能有些差别。而且，你既然已经听到松涛，又何必强求更多呢。”
“幻梦而已，梦总是美好的，什么样的现实都比不上。也许，就像你说的，梦真落地现实了，我又会觉得不是那个味道。……，今天遇见你，也让我觉得好像梦一样。”

猴子看着我，摇了摇头，叹道：“痴儿。”
“难得有痴。你想过去下边看看没？”我指了指连片的城市。
“想过，也去过。”
“你觉得如何？”
“你呢？”
“一般，有好有坏。”
“一般？确实一般。但红尘俗世也是难生的。”
“你去过几次呢？”
“记不得了，不过十多次总是有的。”
“最早的一次是什么样呢？”我有些期望又有些害怕地看着它。
它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带着一种让我难以理解，似乎可以被称为超然、悲悯的神情看着我。被一只猴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固然是一只有些道行的猴子，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的情绪涌上来了，讨厌、不适，喜悦、兴奋，但又有渴望。
“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的人，远望青山绿水、天地汤汤，近有松桂枇杷、烟岚莺啼。有时候，有人来此地夜宿，夜兴琴管，饮酒唱和。偶尔我会变成人形参与进去，有时候，嫌吵，就故作鸟雀之鸣、虎豹之啸来吓他们，结果这群人比我想象中更要自以为是，呆得很。”
“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我看着风景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