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里的少年人（上）(21)

“她喘着粗气，把我放到一个角落里。”
“然后又一个个搬起来，垒好，摆好。”
“这些活儿往常都有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做的。”
“我听她的话不敢哭出声，然后四周慢慢变黑，她的声音也没了，只剩下我在呼气……和……和火药的味道。”
士兵力气恢复了些，伸出胳膊将掩面哭泣的少年搂到了怀里。
“孩子，别怕。”
听着怀中人的哭泣声，他也不知道这两字究竟是对谁说的。
“我再也没见过我娘。”
“缩在里面实在是喘不过气，”少年哽咽，“我……我应该是睡过去了。”
“中间迷迷糊糊得，身上酸疼，脑子也重。我中途醒过来几次……或许我还是在梦里吧。摇摇晃晃，像是在半空中……我透过箱子缝看，到处都躺着人……还有血……还有……”

“不说了，”士兵揉了揉少年柔顺的发，“我好多了，不说了。”
少年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又试了一下士兵的：“是诶，不烫了。”
“那你饿么？”
士兵摇头。
“你渴么？”
少年摇头。
两人百无聊赖地坐了一阵子。
士兵噗嗤笑出声来：“不要憋着了。我不让你说，是怕你想些不好的事。你可以说点别的。”
少年讪讪开口。
“可能真的是大仙保佑。”
“最后一次憋醒的时候，我喘不上气，浑身酸痛，想着就要死了。我瞧见娘在向我招手，他们背后还有两团光影，应该是我爹和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