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论〔十年孟周〕(7)

大掌柜继续磕他的瓜子，咂巴咂巴嘴回味香料的辛甜。“哦……那你这是想三婚了？”
“三……”周九良让他一噎，脑子没有及时转明白，下意识的问他 ，“我跟谁婚……”
话一出口可让孟鹤堂栽住了空子，牙尖嘴利驳他，“我们正经做生意的，哪里知道您看上我们这儿谁了。”
“我看上你了。”
周九良这下倒是回的快。快还不够，他声音稳稳当当的，眼睛跟着孟鹤堂走，倒不是临时起意的样子。
这一下堵了孟鹤堂的话头，大掌柜只好一个人不尴不尬的继续磕他的瓜子。
也不知道这瓜子吃在嘴里还有没有滋味。
“那可说好了，不是姆们爷们吓唬你，”掌柜的一身长褂挽了袖口，叉着腰支使他的小伙计，“在这工作可要吃苦。你要是不勤勤恳恳干活，”
周九良笑眯眯的露一口白牙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茬，等着瞧他红润润的唇瓣一开一合吐出动人的字句来。

其实不管什么话没有那么动听，主要还是看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你要是不勤勤恳恳干活，我就嫁给你。”
最后那半句话又急又快，好像一条小尾巴，机机灵灵想要甩开人们的注视。
却偏偏让周九良栽个正着。
小伙计坏的很，眼睫毛都要凑到人家鼻尖儿上去，嗓音压的又低又沉，“掌柜的，那您这买卖还做不做了呀。”
掌柜的不说话，架着胳膊拿眼刀剜人。
“做买卖么，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管得着我吗？”
梦还是要醒。
不管梦中人是否沉默，或是抬头开口。
像扑火的飞蛾，拼命的挣扎无人可见，焚身的痛意无法挣脱。
周九良从恍惚中回神，台下镁光灯太亮，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
只有身边那个人真实而热烈。
“过去老买卖家啊，有这个让人的买卖，有不让人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