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叁传 第二回（咕佬回归）(2)

哪怕是机械的人形，也会感觉到刺骨的冷啊。
落步站台，我得收拾好我的情绪，在这个地方的生活即将开始。
站台上的生气大约要多一些，不过比起一个多月后的人潮，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从其他车，其他列车下来的人们，就显得没那么富贵了。多是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带着连衣的或是其他各种样式的帽子及口罩，然后白色的雾气透过罩子呼出，一簇一簇，形成低空的云雾。
 “喂，老陈！这边！”
这一声，是叫我父亲。我姓朵，是随我为之而生的火器的设计者。
边喊话边挥手的是个中年男人，与父亲相仿的年纪。是个大众脸，埋在人群中不易辨认，何况我貌似未曾见过他。当然，他还是有他自身的特点的：洪亮到差不多盖过车站广播声音，下半身的部队特有的作训裤和作训鞋。那就说明他的身份了。
 “啊，晚了些，不好意思。”父亲领着我向他走去。
 “没事儿，我打电话让他们把饭菜都准备好，”如此回话，我想他并没有做好接待我们的准备，“车次肯定是要晚点的，等你们到燕城了，再回去也要不下两个钟头，现在准备不算迟。”
未等父亲开口，他好似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喔，玖舞啊。都这么高了！”我应该是见过他的，“还记得叔叔吗？”
这些都是长辈们对晚辈的客套话，不是胖了就是瘦了，然后是高了，身子总不可能往矮了长；再之后便是问你记不记得他或她。
 “叔叔好。”我答复，然而我的记忆储备里并没有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是奖励。会叫人的小孩都乖。
 “那快走吧，待会儿饿着孩子。”听到这儿我才想起现在已是饭点。“车停在外边儿。”
穿过了首都如宫殿般富丽堂皇的车站，那辆吉普就在停车场。军区的车牌。
再次登车，欣赏的是车窗外的长画卷，从满城灯火繁荣，再到两旁白霜柏油单行道，不知时间流走几何。
我的定位系统关闭了，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开着的必要。所以，车停下来的地方，我并不知道在哪里，只晓得这离燕城的城区好远。
这我不曾来过，只道这是燕城军区某部。
穿过前哨，营部的门口依旧有持着钢枪的卫兵，厚重的衣着让我辨别不出他们是人形还是人类。
看来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
接下来见到的这位，就站在建筑的门口，依旧穿得严实，门内通明的灯映着他的身影，有如照着一座山；背着光，看不清其颜面。身旁一个警卫员。此时的感觉，竟好似有某些气势从他的领间袖口里透漏出来，让周遭的寒冷都不能抵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