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中的灵魂(5)

十几分钟后，杨到达了实验室。他和门口的校警打了声招呼，走到门前。这是一间相当不起眼的工作室，位于整个校园的最西北角。杨敲了敲门，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他看了眼表，确定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后，就再次重重敲了敲门。
这次门终于开了，一股沉重的空气和刺鼻的气味立刻钻入了杨的鼻子。他忍不住咳了几下，然后便跟着面无表情的教授走进了实验室。实验室里酷热异常。杨赶紧脱下了为冬日出行准备的纤维大衣和手套。
“实验室的空气循环系统出了点毛病。”教授冷冰冰地说，“我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杨撒了个谎。
实验室里没有东西，只有一台巨大的电脑主机，几块全息影像屏而已。唯一看起来比较成形的桌子上慢慢堆得都是口含咖啡片。杨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看到实验室的墙壁边堆得满满都是纸书。真是稀罕，他纳闷到。这个年代没什么人使用纸了。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问，教授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喜欢纸质书。它们有一种异样的真实感。”
“嗯。”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来吧，你不是想看看我的研究成果吗。”教授为杨解了围。
他三两步走到桌前，在全息屏上轻点了几下，那台主机立刻开始轰鸣。片刻，桌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三维人脑。杨看着皮层中的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他思量着自己现在激动的大脑是否同样汹涌。
“你相信灵魂吗？”教授冷不丁问道，语气中多了一丝兴奋。
杨摇摇头，“算不上吧。如果人有灵魂，我相信不到它将会以什么形式存在。它不可能有质量，这已经被无数人论证过了。它不可能有体积。当然了，如果您指的是什么宽泛语义上的灵魂，那个驱动身体和意识的动力，那它必然存在；但如果您指的是神学意义上的灵魂，那个人的身外之物，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承认它。”
教授若有所思，“很好的回答。但是让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走到人脑前，“你说灵魂没有质量，没有体积，但是你忽略了一点，灵魂不可以是信息吗？”
杨愣了一下，“但是如果您说它是信息，那这个按照机能规律运作的身体和意识又是什么？这种信息又包括了什么？它又产生于哪里？您不会是想说这种信息和影响是上帝赋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