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那十六年（一篇完）忘羡(3)

话语间，远处河对岸嘈杂，那啸声惊动冥府。
孟婆看了看眼前人，护身金光减弱，却岿然不动。叹了口气，挥了挥勺，卸了架势。
转身搅汤，打了一碗，招呼众鬼。
众鬼飘来，有些路过白衣修士都是远远避开。
桥长，鬼多，鬼差一时半会堵在那里。
忘川腥气伴着阴风，扑打在修士身上，金光渐渐黯淡，他却立在岸边，细致的盯着河里挣扎的鬼魂分辨。
“唉，入忘川，有执念。你是那人的执念吗？”
“……我……不是”
“那人可还有牵挂？”
“……也……无……了吧。”
“既无执念，亦无牵挂，入忘川作甚。若真来了，怕也早过了桥投胎去了。”
白衣修士顿了顿，行了一礼，带着微弱的金光之身慢慢朝来路去了。
灵体消散前的一瞬，孟婆忍不住喊了一声，人死不一定立刻就来，世间徘徊的也说不定，三年不长……
那白衣似要回头，却未来的急，便消散了。
走了好，走了好。
孟婆长出一口气，鬼差匆匆而来，孟婆臊皮耷拉眼的搅着汤，鬼差转了圈也没发现什么，孟婆招呼众魂排队，打发着喝汤过桥。

鬼差知她不爱说话，索性没什么大事，便也不打扰，帮着招呼了一阵就回去了。
不知多久，那白衣修士又来了，依旧是行礼，然后沿河转一圈。
孟婆也不管他，只絮叨几句，不过是嫌他烦心碍眼。
修士也不生气，照例只问那一句:“可见那穿黑衣，笑晏晏的俊秀男子。”
孟婆摇摇头，白衣修士便行礼而去。
第三回再见，孟婆问了句，“可要留他？”
白衣顿了顿，摇了摇头，“看他，那人，强不得～”
孟婆咂咂嘴，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人再没来过，也不知是放弃了，还是找到了。
中元节那日，孟婆拎着勺子站在河边，望着远远的河心之地，喃喃道:“跟你一样死心眼，我不走，你不出，可……你不出，我又怎么才能走？唉，就这么着吧，能怎么得的？”
远处河心里似是听到她的话，水面晃动，隐约有笑声夹杂着腥气传来，孟婆揉了揉鼻子，呸了一声，死也不找个好地方，腥臭的紧。
转身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