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那十六年（一篇完）忘羡(2)

白衣的修士闻言，堪堪收回差点踏上桥的那只脚，转身看了看她，持剑躬身行了一礼。
“婆婆放心，我……暂不过去。我只附近看看。”
孟婆撇撇嘴，心道，生灵加持法术，宝剑隔着剑鞘都让鬼众胆寒，你真要过，我一个孤老婆子能如何。算了算了，看看就看看吧。真要惹事，老婆子一锅热汤淋你一头。
孟婆惧着白衣公子的仙法与宝剑，也不拦他，索性那白衣修士不打诳语，真的只是在岸边左右徘徊。
身边魂儿越积越多，天道耽误不得。孟婆见此，他拎起勺子，端了汤碗，手下继续忙活开，只留了一条心思给他。“队排好的，一个接一个，过桥见了阎王才能如轮回呢。各自都有时辰。”
不知多久，那修士回来，站在孟婆身边 踌躇了半天。
孟婆嫌他碍事，脸上也没那骇死鬼的笑容，只问到，“没找到？”
白衣修士点点头，“三年前的……一个俊秀黑衣的男子，常笑。婆婆可见过？”
孟婆咂咂嘴，递了碗汤出去，“喝汤有时辰，这里众鬼徘徊。此地若无……那早没了，命好的话，此刻怕是都投胎转世了。”
白衣修士抿了抿嘴，“……再……无其他可能吗？”

“不在岸边，便在河里，三年形应该未变。……你看了没有。”
修士点点头，复又要摇了摇。“近处看了，远处瞧不真切。”隔了会儿，又说到，“那我下去看看……”
说完拔步要走。
咣一声，铁勺敲在锅边，众魂一惊，慢慢的朝四处散去。
孟婆不回身，修士持剑静静的立在她侧。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不可芥越。”
“我只看看，不动一丝一毫。”
“哼，忘川是天道，众鬼权利。尔生灵入，天道难容。”
“我愿付……”
“住口。”孟婆一声尖啸，众魂被掀翻不少，忘川也荡起一层波浪。
持勺转身，孟婆两眼通红，修士这才看清，孟婆那纵横沟壑的脸上，不光是皱纹，更多的纵横交错的疤痕。
刀劈斧砍，油煎水烫，马踏针扎。
总之，除了还有个人形在，任谁也无法认出她的真面目来。
“人鬼殊途，仙友灵气已经减弱，还是回去吧！”
“我……”
“那河中央，只一鬼，呆了千年有余，其余的，能下去老婆子都记得住。没有……”
“万一……您看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