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6)

“您知道天水怎么样了吗？”
他们回到这类问题时倒像一个人：“不知道”。现在想来这并不奇怪，作为腹地一个连名字或许都没有登记在册，一百户人都没有的小地方，但当时就是觉得奇怪啊，那么多的军队，袭击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他们怎么样了呢？我们四处寻找维生的场所，可我发现我们连血缘关系都不了解，唯一能做的只有参军，可一个人能养两个人呢，这时亚蕾雅没有迟疑。
只能没有迟疑了。我敢确认那条河的深度不会超过她的腰，亚蕾雅在小河旁，把裤子向上卷，露出小腿出来，尖锐的植物把她美丽的腿划出血痕，我不禁想象这之后摸着还会柔嫩吗，还会白皙吗？踏进水中，暗红色的血在浑浊的水中扩散，因为下身是老茧，我到没什么事情。我暗自担忧：“亚蕾雅，我背着你走吧，虽然慢一点。那样好受些不是吗。”，“不要。”，“真的不用吗？”，“真的，赛恩斯。”那确实是不用，因为只有认真时她才会叫我的名字。后来我们搞少的可怜的新兵训练时，我看出来了，这伤弄得她跑的慢了一两秒，这一两秒也许足够跑出炸弹的爆炸范围。我们继续横渡小河，我先到了对岸，这时候，亚蕾雅艰难的往前走，从深深的泥水里拔出来，裤子下摆全都是褐色和红色混合的污垢，脚掌开裂，这可能是短期走了太多的路，是否和我一样参入了泥沙呢。她还在往前走，然而我却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我的眼睛失焦了，她的轮廓矗立在空灵的河面上融合在白色的天空中，没有声音，调整了一下焦距，偏了一下脑袋，她的脸庞像是被雨水拂过一般，如果不是她背后的树林的叶子在随风飘动的话，发出莎莎的声音，她明显被寒冷激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那只鱼呼吸了，我看见泡泡浮上来，然后破掉，没有发出声音。
她终于还是过来了，站在了河对岸，一开始身姿有些摇摇晃晃，后来站立着，站立着。然后我们继续走着，不知疲倦的走着，因为背后的山头，已经被挡在了层林之中，所以没法看到颜色，是黑还是绿。
4.
这个午后，冒出的声音，开香槟的声音、葡萄酒的香味、白酒的刺鼻......似乎是宴会，“请你喝下吧，这可是从远方的天水来的酒，那地方你一定没有听过，远得很，我听说在地图上，这地方距离最近的村庄起码有一百公里。据说这酒有着特别的香味，是由哪里的作物糟酿出来的。”我一个还活着的战友说。
“那地方现在怎么样了，这酒是最近出来的嘛？”为什么当初我不说这就是我的家乡呢？说不定能够借助我当初的权势探查一点消息。
“我不知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尔斯通克部队占领了那个区域，作为粮仓，也许被毁了，我拿到这酒，是十数年前的事情，那时一户姓麦恩的人家送了我这酒。”
“干杯——为了新生儿而干杯——！”真是热闹非凡，维尔先生今年可算是撞上了桩大喜事，现在他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或许这就是父亲吧，饭店里没有开白灯，橙色的灯火锁在他脖颈上浮现的汗液里，在这里招待客人，已经有五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