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2)

1.
昨天真冷，都打颤了，今天的午后太阳出来了，风起来，是温暖的，刮起我卷曲的头发。
阴影延伸出人的轮廓，是一双小巧的脚裹在白丝中，无趣的看着，那是制服，腰间挎着个白包，双手叠在一起，放在小腹的位置。多漂亮的手，那样的纤细、洁白，大概也很柔嫩。
“您还得在这里多久?阿尔斯通克的武装已经打到这里了，要我点点人数么？到那时想必生灵涂炭，城墙多厚都会烧成一块碳的，快点吧，再晚点倒是不用了。”。她说，红的瞳孔一时被眼皮遮盖了。
“让他们打吧。”
“可是您是我们国家的将军啊，您拥有军队，不然怎么保证人们的安全，他们可都是你的人民。”
“让他们死吧。”
真好听的声音啊，垂下头来，我捡起背后更深的阴影中的枪，上了膛，对准了那个轮廓，以这把枪的威力，打哪里都是死。
“去哪里都是死，不如就死在你的枪底下吧，说真的，我现在反倒有些羡慕那些老头了，无论敌人的坦克再怎么强大，也还是只能碾过他们的骨灰。”

“唉”终于放松了身体，没有再抵抗，她抓起我的手，果然没错。回到了哪儿，回到战......顿时她手的质感就变了，是发出一股子焦臭的味道，生出炭黑来，倾倒着往后毁灭过去，在地上化为灰烬。还有更多，更多的士兵，九分钟都不到。阿尔斯通克也往后倒去，可四月时他们才在哪里建了国，未来一定会国富兵强，战无不胜，那时的很多都很容易理解，只需要十取其一就行了，然而不久得由斑驳的书脊组成的墙壁来规定，这一部分是个人所得税、那一部分商品税，我们还要交除草税，恐怕只差空气税不需要交吧，难怪单独学习税法的律师就能获得比我高几十倍的薪资；可阿恩斯在这之前不也是一样吗，结果也是一样，饿殍遍地，最后终于还是被取代了。
战场啊。好可怕的地方。穿着整齐，身披军服的我，看见一颗炮弹投向天际，身旁是我的同乡，亚蕾雅，她满眼的狂热集中在枪支上，双脚犹如柱子一般坚定的立着，枪管支在残垣断壁上。握枪时那标准的姿势，把极具韵味的身材都给冲淡了，面前的敌人也用潮水的样子来彰显无情，表明他们绝不会被这狂热所吓到。我畏畏缩缩的，躲在足够遮住一人的墙后面，害怕它打到我，发怵的望着天空，她冷静的开枪，对准面前的潮水。